渝州城往西百余里,有一个名为“清源”的边境小镇。这里地处三国交界,民风彪悍却也淳朴,三教九流汇聚,消息灵通,却也因天高皇帝远,自成一方小天地。镇子不大,一条主街贯穿东西,两旁是高低错落的木楼瓦房,空气中常年弥漫着药材、马粪和某种异域香料混合的独特气味。
在镇子最西头,靠近一片野生药圃的僻静角落,新近开了一家小小的医馆,名曰“杏林春”。医馆主人是一位姓苏的年轻郎中,带着一个沉默寡言的药童阿木。苏郎中身材瘦削,面容普通,甚至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唯有一双眼睛,清澈沉静,看人时仿佛能洞悉病灶所在。他医术颇为奇特,不尚虚礼,诊脉精准,用药大胆,尤其擅长处理各种跌打损伤和疑难杂症,收费却极为低廉,甚至对穷苦人家分文不取。不过月余,便在清源镇及周边村落有了不小的名声,人称“苏小郎中”。
这位苏小郎中,自然便是改头换面、死里逃生的苏冉。那日她在小镇昏倒,被阿木背进一家小医馆急救,醒来后便知道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身体透支严重,假死药的余毒未清,急需静养调理。而清源镇鱼龙混杂,正是藏身的绝佳之地。
她用身上所剩不多的银两,租下了这处偏僻的小院,略加修葺,挂上招牌,开始了她的新生。
“苏郎中!苏郎中!快救救我家当家的!”一个农妇惊慌失措地冲进医馆,身后两个汉子抬着一个面色青紫、呼吸困难的猎户。
苏冉(现在该叫苏郎中了)正低头研磨药材,闻声立刻放下药杵,快步上前。她动作麻利地检查猎户的瞳孔、舌苔,手指搭上腕脉,片刻便沉声道:“是让山里的‘鬼见愁’毒蜂蛰了,毒素攻心。阿木,取我银针,还有后院那坛‘七叶清心散’泡的药酒来!”
她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瞬间安抚了慌乱的人群。只见她指尖银光闪烁,几根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猎户胸前几处大穴,手法娴熟老道,看得一旁的阿木(虽然早知道小姐本事,还是忍不住暗暗咂舌)眼花缭乱。
随后,她撬开猎户的牙关,灌下小半碗气味辛辣的药酒。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猎户脸上的青紫便缓缓褪去,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神了!真是神了!”农妇喜极而泣,拉着孩子就要给苏冉磕头,“苏郎中,您真是活菩萨啊!谢谢您!谢谢您!”
苏冉微微侧身避开,扶起农妇,语气温和却疏离:“大嫂不必多礼,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诊金二十文,药钱另算,若手头不便,日后有了再给也不迟。”
她并非圣母,深知在这乱世,适当的报酬才能让“苏郎中”这个身份长久立足,但也不会将人逼入绝境。送走了千恩万谢的猎户一家,医馆暂时清静下来。
苏冉回到柜台后,继续研磨那些晒干的草药。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略显单薄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低着头,专注的神情与这边境小镇的粗犷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为一体。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看似平静的新生活,来得多么不易。
初到清源镇时,她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日夜被假死药的后遗症折磨,心悸、盗汗、四肢冰冷,夜里常常被噩梦惊醒——有时是萧玦冰冷愤怒的脸,有时是坠入太液池那刺骨的寒冷。
她靠着白逸辰塞给她的那本《百草奇方》和前世学到的坚韧意志,一边给自己配药调理,一边硬撑着将这小医馆开了起来。行医,是她选择的最佳掩护。既能接触三教九流,打探消息,又能利用所学安身立命,更重要的是,能让她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找到一丝内心的平静和……救赎。每当看到病人康复后感激的笑容,她仿佛也能暂时忘却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忘却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
“小姐,该用午饭了。”阿木端着一碗清粥和一小碟咸菜走过来,低声提醒。他依旧习惯性地称呼她为“小姐”,尽管苏冉多次让他改口叫“郎中”。
苏冉放下药杵,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看着桌上简单的饭食,她不禁想起在靖王府时,那些精致却食不知味的菜肴。她甩甩头,将那些无用的回忆驱散。现在的生活很好,清苦,却自由。她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粥,味同嚼蜡,却强迫自己咽下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必须尽快好起来。
“阿木,下午我去后山采些紫珠草和地锦,馆里的库存不多了。”苏冉边吃边吩咐。
“小姐,您身体还没好利索,还是我去吧。”阿木担忧地说。“无妨,活动活动筋骨也好。”苏冉摇摇头。采药不仅是补充药材,更是她勘察地形、熟悉环境的机会。清源镇靠近边境,情况复杂,她必须对周围了如指掌。
午后,苏冉背着药篓,独自一人上了后山。山路崎岖,草木葱茏。她一边仔细辨认着草药,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鸟鸣山幽,暂时远离了尘世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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