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看穿了!.gif】这个表情包,带着裂纹和绝望出现在萧澈头顶时,这位皇帝陛下维持了两天的“深沉”人设,宣告彻底崩盘。
他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震惊到尴尬,再到一丝恼羞成怒,最后,在林晚晚那双带笑的眼眸注视下,彻底变成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
“咳!”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收回了负在身后的手,也不再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了,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承认道:“朕就是觉得……有点闷。”
他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林晚晚忍着笑,点了点头:“臣妾明白了。”
一场由皇帝主导的“苦情大戏”,就这么虎头蛇尾地落下了帷幕。
然而,事情才刚刚开始。
白天被无情戳穿的萧澈,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
一整天,他都处于一种肉眼可见的亢奋状态。批阅奏折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到了晚上,他更是早早地就处理完了所有公务,连晚膳都用得比平时快了三分,然后便拉着林晚晚,回了坤宁宫。
一进寝殿,屏退了所有宫人,萧澈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他不再是那个沉稳威严的帝王,反而像个计划着要去春游的小学生,兴奋地在殿内走来走去,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晚晚,你不知道,”他搓着手,语气里满是向往,“朕看过很多话本,上面都说,真正的江湖,奇人异士层出不穷!有那种‘嗖’一下就能飞上屋顶的侠客,还有能解百毒的神医!”
他又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指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还有那些名山大川!什么东海之滨的潮起潮落,西境大漠的孤烟落日……朕都只在书上看过!朕想去亲眼看看!”
他越说越激动,转过身来,一把抓住林晚晚的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晚晚,你想想,我们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就我们两个人,像普通夫妻一样,走在江南的烟雨小巷,或者登上北地的万里长城!饿了,就随便找个路边摊,尝尝那最地道的民间小吃;累了,就在寻常客栈住下,听听南来北往的客商们高谈阔论。这……这该是何等的快活!”
看着他这副几乎要手舞足蹈的模样,林晚晚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
生在皇家,长在深宫,他拥有了天下,却也失去了一方属于自己的自由天地。
她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完,然后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冷静地问道:“陛下,您说的这些,听起来确实很美好。但是,有几个问题,我们必须先想清楚。”
“什么问题?”萧澈正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一饮而尽,满不在乎地道,“只要我们想做,还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当然有。”林晚晚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走了,这朝政谁来管?如今虽然国泰民安,但国家这么大,每日需要处理的事务堆积如山,总不能也跟着我们一起‘翘班’吧?”
萧澈的兴奋,冷却了一分。这个问题,他好像……还真没仔细想过。
林晚晚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安全问题。您是皇帝,我是皇后,我们俩就这么微服出巡,身边若不带大批侍卫,如何保证安全?可若是带的人多了,那还叫什么‘微服私访’,不就成了‘御驾巡游’了?”
萧澈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还有,”林晚晚伸出了第三根手指,抛出了最致命的一击,“最关键的一点,我们的儿子,‘团子’殿下,他怎么办?他才刚学会走路,正是黏人的时候,我们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宫里吧?可若是带上他……陛下,您能想象我们带着一个皇太子去闯荡江湖的场景吗?”
一连三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像三盆冷水,从头到脚,将萧澈那颗火热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他脸上的兴奋和激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朝政、安全、儿子……每一个都是无法回避的巨大难题。
林晚t晚看到,他头顶上方那个原本因为兴奋而不断冒着星星的表情包,此刻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星星都消失了,只剩下三个大字,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卡壳.jpg】。
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皇帝陛下,此刻像一只被扎破了的气球,瞬间就蔫了。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端着已经空了的茶杯,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梦想破碎”的悲伤气息。
看着他这副模样,林晚晚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从自己的袖袋里,缓缓地抽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唉,”她学着他白天的样子,幽幽地道,“本来还以为陛下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是蓄谋已久。看来,臣妾做的这点准备,是用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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