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轻声开口，试探着问道，“您似乎……有心事？是朝中又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萧澈的身子微微一僵，他缓缓收回指向远方的手，负于身后，沉默了片刻。风吹起他的龙袍衣角，让他挺拔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孤寂。
“难题？”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朝中的难题，从未断过。”
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远方，声音低沉地反问：“何出此言？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朕能有何心事？”
他在嘴硬。
林晚晚看着他头顶那个带着裂纹的空心存钱罐，心中涌起一阵疼惜。
她知道，有些伤疤，身为帝王的他，无法对任何人言说。那些沉重的负担，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默默地扛着。即便是对她，这个他已经视为“战友”的皇后，他也依然习惯性地用帝王的威严来包裹自己最脆弱的部分。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站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陪着他一起看着这满城的繁华，无声地给予他支持。
良久，良久。
城楼上的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气氛静谧而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就在林晚晚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时候，萧澈忽然转过头，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极为严肃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那眼神中，有探究，有挣扎，有疲惫，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期盼，仿佛一个即将溺水的人，在寻找最后一根浮木。
他突然问出了一个没头没尾，却又仿佛蕴含了千钧之重的问题：
“晚晚，若你是这万里江山的女主人……”
他的声音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而沉重：
“……你觉得，朕的国库里，能有多少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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