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圣轻轻打开天台的门,尽量不发出声音。天台上的风很大,吹得他的警服猎猎作响。他顺着值班人员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陈青站在天台边缘,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哭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
邹圣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离陈青十米远的地方,放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陈青,你好,我是派出所的民警邹圣,你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聊聊,别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好不好?”
陈青听到声音,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哭声更大了一些。
邹圣慢慢往前挪了一步,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受,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但是不管多大的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要是憋在心里,会更难受的。你看,下面有很多人都在担心你,你的家人肯定也很着急,咱们下来好好说,好不好?”
陈青还是没有回应,只是慢慢抬起手,擦了擦眼泪。邹圣注意到,她的手腕上好像有一道浅浅的划痕,虽然不明显,但在月光下还是能看到一点反光 —— 她可能之前已经伤害过自己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是家里的事情,还是工作上的问题?” 邹圣继续耐心地劝说,“我之前遇到过很多跟你一样的人,他们一开始也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但是后来跟我聊了之后,都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现在过得好好的。你也可以的,只要你愿意说出来。”
这时,楼下传来消防车的声音,邹圣知道,消防队员应该已经在楼下做好了救援准备,铺上了气垫。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 陈青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万一突然做出极端举动,后果不堪设想。
“陈青,你看下面,消防队员已经来了,他们铺了气垫,就是怕你不小心掉下去,大家都很关心你,” 邹圣说道,“你的丈夫我们也联系了,他可能没看到电话,等他看到了,肯定会很着急的。你想想,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他该多难过啊,还有你的孩子,要是知道妈妈不在了,该怎么办?”
提到 “孩子”,陈青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终于慢慢转过头。她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满是泪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我…… 我没有办法了…… 我老公欠了好多钱,人家天天上门催债,我跟他吵架,他还打我…… 我现在连工作都丢了,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孩子要养,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邹圣看到陈青愿意说话,心里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欠了钱可以慢慢还,工作丢了可以再找,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只要人在,就有希望。你要是觉得你老公对你不好,咱们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保护你的安全,但是你要是真的跳下去了,你的孩子就没有妈妈了,他还那么小,以后谁来照顾他?”
“我孩子…… 我孩子还在医院等着做手术,需要好多钱,我老公不仅不着急,还在外面赌钱,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 陈青的声音哽咽着,“我跟他说了好多次,让他别赌了,他就是不听,还跟我发脾气,打我…… 我真的太累了,我不想再撑了……”
邹圣听着陈青的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像陈青这样的家庭困境,在现实中并不少见,很多人在压力下,很容易走上极端的道路。“陈青,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但是你想想,你的孩子还在等你,他需要你陪着他做手术,陪着他长大。如果你不在了,他不仅要承受病痛的折磨,还要承受失去妈妈的痛苦,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你忍心吗?”
陈青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身体开始慢慢往下蹲,似乎有些动摇。邹圣抓住这个机会,继续说道:“咱们先下来,好不好?你要是担心钱的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联系社区,看看能不能申请救助;你要是担心你老公对你不好,我们可以帮你报警,追究他的责任。不管什么问题,我们都会帮你一起想办法,你别一个人扛着,好不好?”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李昀的声音:“邹哥,陈青的丈夫来了!他说他刚看到电话,现在就在楼下,想跟陈青说话!”
邹圣立刻对陈青说:“你老公来了,他肯定也很担心你,你想不想跟他说句话?”
陈青听到丈夫来了,身体明显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有怨恨,有失望,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慢慢站起身,朝着楼下的方向看去。
邹圣趁机慢慢靠近,走到离陈青只有五米远的地方:“你看,他就在下面,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咱们下去跟他说,别在这里站着了,风这么大,你会感冒的。”
陈青没有说话,但脚步却慢慢朝着邹圣的方向挪了一步。邹圣心里一喜,知道陈青已经开始动摇了,继续耐心地劝说:“不管你跟你老公之前有什么矛盾,咱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解决,家庭暴力是违法的,你要是不想再跟他过下去,我们可以帮你申请保护令,让你和孩子安全生活。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活着,陪着你的孩子,其他的事情,我们都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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