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隆坡茨厂街的晨光裹着南洋特有的湿热，漫过签售会现场的红色帐篷。凌姝坐在案前，指尖轻轻拂过《知味 3》中英文版的封面 —— 深棕色布纹上贴着的那片香茅干，是去年从陈师傅面店收下的，此刻在暖光里透着淡淡的清苦香，像在悄悄诉说着跨越山海的传承故事。案几旁的竹篮里，码着一排椰壳小勺子，勺柄上刻着极小的 “膳心” 二字，是她特意找本地工匠定制的伴手礼，“要让读者拿到的不只是书，还有一点南洋的温度”。
“凌姑娘！可算把你盼来了！” 人群的喧闹中，传来熟悉的呼喊。凌姝抬头，看见陈师傅牵着孙子阿明的手，挤过攒动的人潮走来。老人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对襟衫，袖口还沾着面粉，想来是从面店直接赶过来的，手里提着一个印着 “福” 字的保温食盒，热气从盒缝里悄悄冒出来，混着鸡油的香气。
“陈叔，您怎么还带了食盒？” 凌姝赶紧起身，伸手去接 —— 食盒入手温热，显然是刚做好不久。陈师傅笑着打开盒盖，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海南鸡饭：鸡肉嫩白，轻轻一戳就能看见汁水，米饭泛着油光，上面撒着细碎的香茅碎，连鸡皮都保持着完整的弹性。“这是阿明妈妈按你书里的法子做的，” 陈师傅指着饭，眼里满是骄傲，“之前煮鸡总煮老，看了你写的‘温水浸鸡十五分钟，关火焖五分钟’，现在肉嫩得刚好；还加了你说的‘香茅碎提鲜’，阿明一顿能吃两碗！”
凌姝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米饭 —— 香茅的清冽、鸡油的温润、大米的清甜在嘴里层层散开，正是《知味 3》“海南鸡饭溯源” 章节里记载的 “南洋改良版” 口感。“比我在新加坡陈海生店里吃的还香！” 她忍不住称赞，阿明凑到跟前，手里攥着一本画满圈的《知味 3》，指着 “福建面三揉三醒” 的插图，小声说：“凌姐姐，我按书里的法子帮爷爷揉面，爷爷说我揉的面比以前软多了，还能拉出细条呢！”
凌姝接过阿明的书，翻开扉页，钢笔尖在纸上轻轻顿了顿，写下 “味道连着根，膳心不分国”，又特意换了支细笔，用马来语补了一句 “Semoga kamu selalu ingat rasa kampung halaman”（愿你永远记得家乡的味道）。“以后要跟着爷爷好好学揉面，” 她摸了摸阿明的头，“把福建面的味道传下去，让你的同学也知道，这是从中国汉代就有的汤饼变来的，好不好？” 阿明用力点头，把书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件宝贝。
签售会渐渐热闹起来，读者们排起的长队从帐篷里延伸到街上，手里的《知味 3》有的夹着老照片，有的写满了笔记，还有人带着自家做的古菜来 “交作业”。穿碎花裙的林阿姨提着一篮刚蒸好的定胜糕，糕体上印着 “团圆” 二字，还带着热气：“凌老师，我按书里的米粉配比做的，早米和糯米 7:3，过了三次筛，您尝尝是不是这个味？” 凌姝拿起一块，咬下去松软不粘牙，米香里透着淡淡的甜，正是江南定胜糕的正宗口感，忍不住笑着说：“比我在杭州老字号吃的还地道！您这手艺，都能开个定胜糕小店了！”
林阿姨笑得眼睛眯成了缝：“以前总觉得古菜难，看了您的书才知道，关键在‘用心’—— 您写的‘定胜糕八道褶’，我练了十几次才捏好，现在我女儿也跟着学，说要教给她在国外的同学，让他们知道中国古点心有多精致。” 她的话让周围的读者纷纷点头，一位头发花白的华人老太太擦着眼泪说：“我们这代人在海外，最怕的就是孩子忘了家乡味。您的书就像一座桥，把我们和老祖宗的味道连起来了，谢谢侬啊！”
签售会中段，“古菜交流区” 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凌姝邀请了马来西亚、新加坡的五位当地厨师，围着一张长桌，探讨 “古菜本地化” 的秘诀。马来西亚厨师黄师傅带来了自家的 “椰香卤牛肉”，玻璃碗里的牛肉片泛着油光，上面撒着椰丝：“我在你书里‘凌家卤牛肉’的基础上，加了本地的椰浆，中和了卤料的咸，还加了少许香兰叶，更符合马来人的口味。” 凌姝尝了一口，椰香的甜与卤料的醇完美融合，牛肉嫩得能咬出汁，忍不住点头：“这才是‘守本知变’—— 没丢卤牛肉‘慢卤四小时’的古法，又融入了本地元素，比单纯的复刻更有意义。”
新加坡厨师李师傅则对 “法式焗蜗牛中式版” 格外感兴趣，他拿着书里的菜谱，皱着眉说：“我想把这道菜放进我的餐厅，但新加坡人不太爱吃黄油，觉得太腻，能不能用本地的椰奶替代部分黄油？” 凌姝拿出笔记本，快速画下调整思路：“椰奶可以加，但要控制用量，大概替代三分之一的黄油，避免掩盖蜗牛的鲜；还可以加少许柠檬叶碎，提升清爽感，更适合热带气候。” 两人越聊越投机，最后约定 “互推菜品”—— 知味小馆即将开业的吉隆坡、新加坡分店，会推出黄师傅的 “椰香卤牛肉”、李师傅的 “新加坡式焗蜗牛”；而他们的餐厅，也会加入《知味 3》里的 “福建面”“定胜糕”，让中华古菜走进更多东南亚食客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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