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洗脑和控制？”柳寒烟尖锐地问。
林子羽转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柳姑娘一如既往地敏锐。但你想过吗？有些记忆必须被控制——创伤、恐惧、仇恨...如果能够选择性消除这些负面记忆，多少人能免于精神疾病？”
梅子溪摇头：“技术没有善恶，但使用者有。赵明德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赵是个短视的投机者。”林子羽不屑地摆摆手，“我想要的远不止这些。”他调出一张世界地图，上面标记着几十个红点，“全球有超过一亿人受PTSD困扰，每年自杀人数...”
“所以你是为了救人？”柳寒烟怀疑地问。
“为了平衡。”林子羽的眼神变得深邃，“八百年前，林劲羽和梅子溪的分歧就在于此：一个想用龙图保存文化，一个想用它治愈伤痛。今天，我们有机会实现两者。”
梅子溪突然明白了：“你需要我的记忆来完成技术。”
“聪明。”林子羽点头，“但不是强行提取，而是合作。我们一起完善龙图，用于正当医疗用途。作为交换，我帮你完全整合记忆，避免人格分裂的风险。”
这个提议听起来合理，甚至诱人。梅子溪看向柳寒烟，从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犹豫。如果龙图技术真能帮助那么多人...
“代价是什么？”梅子溪直指核心。
林子羽笑了：“一如既往地敏锐。代价是...你必须成为技术的活体广告。想象一下：历史记忆移植成功案例梅子溪，多么有说服力。”
梅子溪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陷阱——他将成为实验品，被永远监控研究。更糟的是，一旦技术成熟，谁知道会被用于什么目的？
“如果我拒绝呢？”
林子羽叹了口气：“那我就不得不强行提取了。别担心，这次我会很小心，不会像赵明德那样粗暴。”
他的手滑向口袋。梅子溪瞬间做出反应——抓起工作台上的金属镇纸砸向屏幕。林子羽惊呼一声去阻拦，梅子溪趁机拉着柳寒烟冲向门口。
“拦住他们！”林子羽大喊。
门外突然出现两个壮汉。梅子溪不假思索地摆出防御姿态——八百年前的武术记忆瞬间接管了身体。他精准地击中第一个人的穴位，同时闪避第二个人的攻击，一记扫堂腿将其放倒。
“走！”他推着柳寒烟穿过走廊，身后传来林子羽愤怒的吼叫。
两人冲出老宅，混入街上的游客群中。转过几个街角后，梅子溪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停下，大口喘气。
“现在怎么办？”柳寒烟问，“他显然不会放弃。”
梅子溪的脑海中，两个时代的智慧正在融合。突然，他露出了一丝微笑：“我们给他设个局。”
“什么局？”
“八百年前的梅子溪和林劲羽最后是怎么决裂的？”梅子溪引导她思考。
柳寒烟回忆了一下：“因为林劲羽奉命取走龙图技术，但梅子溪想用它保存文化...”
“不完全是。”梅子溪摇头，“是因为林劲羽低估了梅子溪的战略智慧。临安陷落前，梅子溪给了他一份假的技术资料，真本则藏在...”
“铜盒里！”柳寒烟恍然大悟，“你是说...”
“历史重演。”梅子溪点头，“林子羽沉迷于重演历史，我们就给他一个熟悉的剧本。”
回到安全屋后，梅子溪联系了国安局的那位女警官。两小时的密谈后，一个计划成型了。
三天后，《杭州日报》刊登了一则小消息：历史学者梅子溪将在浙江图书馆举办“南宋记忆技艺”讲座。同一时间，柳寒烟在社交媒体宣布将在个人工作室展示新发现的”祖传画谱”。
讲座当天，梅子溪站在讲台上，面对满场观众侃侃而谈。他刻意提到“龙图技术的现代应用”，并暗示将在讲座结束后展示“珍贵文献”。
不出所料，林子羽出现在听众席最后一排。梅子溪假装没看见，继续演讲。
讲座结束后，几位”学者”围上来提问，拖延时间。梅子溪注意到林子羽悄悄溜进了后台区域。他按照计划，假装接到紧急电话离开，将公文包“遗忘”在讲台上。
监控画面显示，林子羽果然趁机取走了公文包，匆匆离开。他不知道的是，包里装的是一份精心设计的假文件——表面看是龙图技术的核心算法，实际上是一段能够反向追踪的神经病毒程序。
当晚，国安局突袭了城郊一栋别墅，抓获林子羽和他的团队。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那份假文件的解密过程，以及一条刚刚发出的信息：“资料可疑，可能有诈...”
“完美收官。”女警官在事后汇报中说，“林子羽将被移交给特别法庭。至于那台原型机，技术专家组已经将它安全转移了。”
梅子溪和柳寒烟站在西湖边，看着夕阳西下。过去几周的经历如同一场漫长的梦境，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开始真正的生活。
“记忆整合得怎么样了？”柳寒烟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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