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溪慢慢站起来，大脑飞速运转。林劲羽的话半真半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并非单纯的学者，而是有官方背景的特工。
“所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从实验开始到现在？”
林劲羽摇头：“不全是。最初的实验确实是学术研究，直到赵明德被境外势力收买。我奉命潜入调查，发现他计划将技术卖给外国军方。你的记忆是阻止他的关键。”
“为什么不直接逮捕他？”
“因为技术不完整。”林劲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躁，“我们需要完整的龙图技术作为证据，同时确保它不会落入任何人之手。这是最高级别的国家安全事务。”
梅子溪想起柳寒烟的警告：不要相信林劲羽。历史似乎在重演。他假装被说服，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么现在怎么办？”
“你跟我去基地。”林子羽从抽屉里取出手铐，“抱歉，这是程序。在你完全稳定前，必须限制行动。”
梅子溪看着那副手铐，突然笑了：“就像八百年前林劲羽给梅子溪戴上镣铐一样？”
林子羽的表情变了：“你怎么知道...”
梅子溪等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她猛地掀翻茶几，趁林劲吹羽躲闪时冲向门口。但刚跑两步，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林劲羽的电击枪击中了她。
肌肉痉挛着倒下前，梅子溪看到门被踹开，柳寒烟手持短剑冲了进来。两人交手几个回合，林劲羽的枪被挑飞，但他随即从靴中抽出匕首，招式狠辣，完全不像学者。
梅子溪挣扎着想帮忙，但电击的效果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寒烟渐落下风，最终被林子羽一记手刀击中颈部，软绵绵地倒下。
“精彩。”林劲羽喘着气，将柳寒烟拖到沙发上，“柳家女子果然世代习武。可惜现代人终究比不上专业训练。”
梅子溪嘶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国家安全部门特工，负责这个案子已经五年。”林劲羽捡起手铐，“但同时也是林劲羽的记忆受体——区别在于，我完全掌控了记忆融合，而不像你那样被记忆主宰。”
他蹲在梅子溪面前，声音突然变得诚恳：“子溪，你我本是同胞。八百年前各为其主，今日我们却站在同一边。帮我阻止赵明德，结束后我保证你和柳姑娘的安全。”
梅子溪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分辨真假。就在这时，柳寒烟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短剑直指林子羽后心！原来她刚才只是假装昏迷。
林劲羽反应极快，侧身避开要害，但剑锋还是划破了他的手臂。她怒吼一声，一脚踢向柳寒烟腹部。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梅子溪感到四肢渐渐恢复知觉。她艰难地爬向林劲羽掉落的电击枪，指尖刚触到枪柄，一只皮鞋就踩住了他的手腕。
“够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喝道。
抬头看去，一个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前，身后跟着四名持枪特工。男子面容威严，举手投足间透着上位者的气场。
“赵明德！”林劲羽停下打斗，脸色骤变。
赵主任——梅子溪根据对话猜测——冷笑一声：“精彩的表演，林特工。可惜你太执着于历史重演，忘了现代科技的力量。”他指了指耳朵里的微型耳机，“你们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特工们迅速控制了局面，将梅子溪和柳寒烟铐在一起，林子羽则被单独押解。
“把他们带回研究所。”赵命令道，“终于集齐了三把钥匙：铜盒、柳家血脉和梅子溪的记忆。龙图项目今晚就可以完成了。”
被押上车前，梅子溪与柳寒烟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划了几个字：等机会。
车子驶向未知的目的地。梅子溪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奇怪的是，此刻他并不感到恐惧，反而有种诡异的平静。八百年前，梅子溪面对城破人亡尚能从容赴死；今日，他同样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但有一点不同——这次他不是孤军奋战。柳寒烟就在身边，温热的手臂紧贴着他的。无论是因为血脉记忆还是真实情感，这都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更令他惊讶的是，随着危机临近，现代记忆与古代记忆的界限正在消融。两种人格不再互相排斥，而是开始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认知方式——既保有现代人的理性思维，又具备古代梅子溪的战略智慧。
或许，这就是祖父希望看到的”记忆整合”？
车子驶入一栋没有标识的建筑地下室。当铁门在身后关闭时，梅子溪感到一种奇怪的既视感——八百年前，他也曾这样被押入元军大营，怀中暗藏着扭转局势的秘密。
历史不会简单重复，但总会押着相似的韵脚。这一次，结局是否会不同？
刺眼的白光。这是梅子溪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知。
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自己正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上，手腕和脚踝被皮质束缚带固定。头顶是无影灯，四周墙壁漆成淡绿色，角落里有一个监控摄像头，红色指示灯规律闪烁。
实验室。但不是祖父那个。
“醒了？”一个声音从右侧传来。
梅子溪艰难地转头，看到柳寒烟被绑在相邻的实验椅上，脸色苍白但眼神清醒。她的额角有一处擦伤，白衬衫的袖口被撕破了，露出纤细的手腕上深深的勒痕。
“你还好吗？”梅子溪问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柳寒烟微微点头，然后朝房间另一侧使了个眼色。梅子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面单向玻璃后，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在走动。
“他们在准备记忆提取设备。”柳寒烟压低声音，“赵主任需要你脑中那段加密记忆。”
梅子溪试着挣扎，但束缚带纹丝不动。更糟的是，他感到一种奇怪的眩晕——现代记忆和古代记忆的界限正在模糊。闭上眼睛，他能同时看到实验室的天花板和八百年前临安城破那夜的星空。
“我的脑子...不太对劲。”他咬牙道，“两种记忆正在融合。”
柳寒烟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这是记忆整合的最后阶段。祖母的笔记提到过——当古代记忆完全觉醒，现代人格要么被覆盖，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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