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圣地的天机阁藏在云海深处，阁内常年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上的银白光点随着天地异象缓缓移动——这是澹台明月平日推演天机的地方。林玄抵达时，明月正盘膝坐在星图下，天机笔悬在半空，笔尖的金芒在星图上勾勒着细碎的纹路，脸色却比往日苍白几分，显然刚结束一场消耗极大的推演。
“你来了。”明月听到脚步声，没有抬头，指尖轻轻一点，星图上的光点瞬间汇聚成“碎冰原”的轮廓，“苏清雪要去的地方，我已经推演过了。”
林玄走到她身边，看着星图上标注的淡红区域，眉头微微皱起：“这些红点是……”
“是冰煞风的薄弱点。”明月终于抬起头，将一枚刻着冰纹的玉简递给他，“碎冰原的冰煞风每日午时会减弱半个时辰，这是最佳进入时机。玉简里记了避煞的路线，还有上古冰尊留下的冰魄道纹位置，按图走，能避开九成危险。”
林玄接过玉简，指尖触到她递来的手，冰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他想起之前苏清雪说，明月为了推演妖族秘境的安危，曾连续三日不眠不休，此刻的苍白，想必又是推演碎冰原耗了太多本源。
“又勉强自己了？”林玄拿出之前百草堂送的“蕴道丹”，递到她面前，“先补补本源，天机推演再急，也不能拿自己的道基开玩笑。”
明月看着他递来的丹药，眼底闪过一丝暖意，没有推辞，接过丹药吞了下去。淡金色的药力在她体内化开，脸色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她重新看向星图，天机笔在“天衍圣地”的标记上轻轻一点，星图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暗芒——原本明亮的光点竟开始闪烁，像是被什么东西遮蔽了。
“怎么回事？”林玄心中一紧。天机阁的星图与中域的气运相连，光点变暗，往往意味着有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
明月的指尖微微颤抖，天机笔的金芒也跟着不稳定起来：“我刚才推演碎冰原时，星图突然出现异动。不仅是碎冰原，连圣地的气运线都……”她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连天机都变得模糊。”
林玄瞳孔微缩。能影响圣地气运、遮蔽天机的，绝不是普通的危险——难道是域外邪魔还有残余势力？还是幽影殿的墨尘老鬼在搞鬼？
“不是邪魔，也不是幽影殿。”明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摇了摇头，天机笔在星图外的空白处画了一道淡淡的银线，“是来自‘星空’的异动。我隐约看到，有一条古老的通道正在复苏，通道那头的气息……比域外邪魔更危险，也更庞大。”
星空通道？林玄想起之前在碎星带听到的传说——中域之外，还有无数星域，星域之间由“星空古路”连接，古路深处藏着能让合道境修士突破的机缘，也藏着足以毁灭星域的灾难。难道明月说的异动，就是星空古路的复苏？
“圣地的天机阁，是中域最靠近星空的地方。”明月的目光落在星图顶端的“万界”标记上，声音轻得像叹息，“若是星空古路真的开启，圣地会是最先被波及的地方。林玄，我总觉得……圣地不是久留之地了。”
这是她第一次直白地“暗示”危险，没有用天机术的隐晦预言，而是带着清晰的担忧。林玄看着她眼底的认真，知道她绝不会无的放矢——能让精通天机的她说出“非久留之地”，想必推演到的危险，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玄问道。他知道明月是澹台雄的女儿，是圣地的核心弟子，若圣地真有危险，她不可能轻易离开。
明月拿起星图旁的一卷古籍，封面上写着“澹台家族秘录”：“我翻了族里的记载，星空古路每万年开启一次，开启前会有‘星陨’异象。上次开启时，中域有三分之一的势力被卷入古路争端，最后只有合道境后期的修士才能勉强存活。”她顿了顿，看向林玄，“你现在是半步合道，若想在古路开启时护住自己和身边的人，必须尽快踏入合道境，甚至……走得更远。”
林玄握紧手中的玉简，突然明白她的意思。明月的暗示不仅是“圣地危险”，更是在提醒他：中域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星空古路的开启会带来新的危机，只有变强，才能守住一切。
“我会尽快冲击合道境。”林玄郑重点头，“极寒秘境的阴阳道则我会去寻，太初道碑的合道本源也会继续温养。等苏清雪从碎冰原回来，我们一起——”
“你可能等不到她回来。”明月突然打断他，天机笔在星图上点出一道急速移动的银线，“我刚才推演时，看到‘星陨’异象会在三个月后出现，比记载中提前了整整半年。苏清雪去碎冰原最少要两个月，等她回来，恐怕……”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两人都明白。三个月后的星陨异象，意味着星空古路的开启会提前，留给他们的时间，远比想象中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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