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的一场前所未有的顶级反腐行动成功的结束了，很多人还沉浸在感叹中。
高晖向凌书记告假三天，很久没有回安阳了，想回去看看。
凌书记当即答应了：“好，代我向叶馨问候，问问她未来是否想来安州发展？回到安阳去看看郑臻。”
“我这段时间太忙，卓英华抓了后，我两边都要管，太忙了，没有好好打电话给她，其实我很想她离我近点。”
高晖是很理解凌书记和郑臻俩人闺蜜亲情的。
回安阳的路上，高晖的车开得格外慢，摇下的车窗灌进熟悉的泥土气息，他想起离开时对叶馨说的“很快回来”，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大半年。
车子驶入安阳县界，路旁熟悉的稻田在初夏阳光下泛着新绿，远处连绵的丘陵依旧保持着高晖记忆中的轮廓。
他特意放慢了车速，让混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风灌满车厢。
上一次离开时，也是这样的季节。他记得自己摇下车窗对叶馨挥手，说：
“高新区那边局面一稳定我就回来看你”，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大半年。安州的风波跌宕，远超过他当初的预料。
驶进县委大院，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郑臻穿着一身纪委象征的制服，站姿笔挺。
见到他的车，她扬起手臂用力挥了挥，脸上是那种高晖极为熟悉的、略带揶揄的笑容。
高晖刚停稳车，郑臻已经走到驾驶座窗外，俯身笑道：
“哟，我们安州的大功臣，反腐英雄回来了？报纸电视上可是没少见你的身姿和大名。”
高晖推门下车，无奈地摆手：“老领导，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什么英雄，差点成了烈士倒是真的。”
他仔细看了看郑臻，注意到她眼角的细纹似乎比半年前深了点，但目光依旧锐利，精神矍铄。
“你这家伙……”郑臻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力道不轻不重。
“在安州闹出那么大动静，还不许家里人说两句？” 她话里的“家里人”三个字说得自然无比。
这时，办公楼里快步走出一个身影。叶馨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外面套着职业小西装，显然是刚从会议上下来。
她走到高晖面前，脚步缓住，阳光直射在她脸上，能清晰看到她眼眶微微泛着泪光，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笑容。
高晖心头一紧，万千情绪涌上喉间，又被他压了下去。
这大半年，他在安州身处旋涡，最愧对的就是妻子。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叶馨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微凉触感。
叶馨的手在他掌心里轻轻回握了一下，两人目光交汇，许多话已不必言说。
郑臻见状，了然地后退两步，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们两口子有体己话要说。”
“高晖，我先回办公室，关于安阳县最近的一些情况，正好也要跟你通通气。等你安顿一下，过来找我？”
“好，一定。郑书记先忙，我回头找你”高晖连忙点头。
郑臻冲叶馨点点头，便利落地转身走向办公楼。
高晖这才得空仔细端详妻子，轻声说：“晒黑了点，也瘦了。”
“下乡跑得多。”叶馨笑了笑，声音有些哑，“你也是，看着憔悴了。事情……都过去了？”
“嗯，基本尘埃落定了。”高晖握紧她的手，“走吧，先回家。”
回到他们在县委家属院的房子，陈设依旧，窗明几净，显然是叶馨精心打扫过。
放下简单的行李，高晖环顾这个离开了大半年的家，心中涌起一股难得的安宁。
午后，高晖如约来到郑臻的办公室。县纪委的这间书记办公室变化不大，只是窗台上的几盆绿萝长得更加茂盛了。
郑臻给他泡了杯安阳本地的绿茶，茶香袅袅。“安州的事，我们都密切关注着。”她神色严肃下来。
“牵扯面这么大，后续处理一定要稳妥。你这次能全身而退，并且坚持原则，把案子办成铁案，很不容易。”
高晖抿了口茶，苦涩回甘：“是组织的力量，不是我个人的功劳。如果没有省纪委的果断介入，结果难料。”
“你呀，还是老样子，不贪功，但也别太谦逊。”郑臻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正色道，“不过，经过这一遭，你有什么新的体会？”
高晖沉默片刻，整理着思绪：“体会很深。腐败问题往往是盘根错节的，一两个人单打独斗，力量终究有限。”
“更重要的是完善的监督机制和敢于碰硬的组织担当。”
“就像在安州，如果没有上下联动，没有群众和同志们的支持，光靠证据，也未必能这么快拨云见日。”
他顿了顿，看向郑臻，“老领导，说实话，在安阳跟你搭班子的那几年，你坚持原则、敢于较真的作风，对我影响很大”
“这次在安州，很多时候我其实是想着，如果是你处在我的位置，会怎么做。”
郑臻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指了指他：“少给我戴高帽。不过，你能这么想，说明没白在安阳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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