眇翁连忙接过铜盘,双手细细摩挲着。冰凉的铜面光滑圆润,边缘规整,入手颇有分量。他轻轻敲击了一下铜盘,“当——”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眇翁心中豁然开朗,连忙点头道:“多谢张夫子!我明白了,‘日’原来是这个样子,又圆又沉,还能发出这样清脆的声音!”
张夫子见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补充道:“眇翁,我是说日的形状像铜盘,并非说它能发出声音。日的核心是光芒与温暖,这一点铜盘是没有的。” 但眇翁此时已经沉浸在“识日”的喜悦中,并未完全听进张夫子的后半句话,他紧紧抱着铜盘,反复摩挲,心中已然将“圆、沉、能发声”这几个特点与“日”牢牢绑定。
(二)误认钟龠:片面认知引发的连环错
自从得到张夫子的指点,眇翁便常常将那个铜盘带在身边,时不时拿出来摩挲一番,感受“日”的“模样”。他逢人便说:“我终于认识‘日’了!它圆溜溜、沉甸甸,敲一下还能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张夫子给我看的铜盘一样!”
村里人听了,都知道他误解了张夫子的意思,但大多只是笑着摇摇头,并未过多纠正——在他们看来,眇翁眼盲,终究无法真正理解“日”的本质,与其让他再次陷入迷茫,不如让他保留这份“认知”。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眇翁拄着拐杖,摸索着前往村东头的集市买东西。刚走到村口的寺庙附近,突然听到寺庙里传来“当——当——当——”的钟声,浑厚而悠远,回荡在整个村庄上空。
眇翁听到这声音,心中猛地一动:“这声音如此清脆洪亮,和我手中的铜盘敲击声如此相似!而且,这声音来自高处,就像村里人说的‘日高悬于天空’。难道……难道这就是‘日’在发声?”
他连忙停下脚步,循着钟声的方向望去,尽管眼前依旧一片黑暗,但他能感觉到声音来自寺庙的钟楼,位置很高。他又想起张夫子说的“日形圆如铜盘”,心中更加确定:“一定是‘日’!它不仅形状像铜盘,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而且高高在上,这和所有人的描述都吻合!”
眇翁兴奋不已,朝着钟楼的方向拱手行礼,口中喃喃道:“原来这就是‘日’的真面目!我终于亲眼‘见到’你了!” 路过的行人看到他对着钟楼行礼,都觉得十分奇怪,纷纷上前询问。眇翁得意地向他们解释:“你们听,这‘日’正在高处发声呢!它又圆又沉,声音清脆,和我手中的铜盘一模一样!”
行人听了,无不忍俊不禁。有个热心的年轻人说道:“眇翁,您搞错了!那是寺庙里的大钟在发声,不是‘日’。‘日’是不会发声的,它只会发光发热。”
眇翁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皱起眉头,反驳道:“你胡说!张夫子亲口告诉我,‘日’的形状像铜盘,我敲铜盘能发出声音,这大钟也能发出声音,而且都在高处,怎么会不是‘日’呢?你一定是骗我!” 无论年轻人如何解释,眇翁都坚持自己的判断,他认为年轻人是嫉妒自己“认识”了“日”,故意编造谎言误导他。
无奈之下,年轻人只好找来张夫子,让他亲自向眇翁解释。张夫子赶到后,耐心地对眇翁说:“眇翁,钟声来自寺庙的大钟,大钟是金属铸造的,所以能发声,但‘日’是天体,并非金属,它不会发出声音。我之前告诉你日的形状像铜盘,是为了让你理解它的圆形,并非说它和铜盘完全一样。你只记住了‘形状’和‘声音’,却忽略了‘日’最核心的光芒与温暖,这才会误将大钟当作‘日’啊。”
眇翁听了张夫子的话,心中的疑惑再次升起:“那‘日’的光芒与温暖,又是什么样子的?我既看不见光芒,也无法通过触摸感受到它的温暖与形状的关联,该如何才能真正认识它呢?”
张夫子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吧,我再给你找一个东西,让你感受一下日的光芒。” 他转身回到家中,取来一支点燃的蜡烛,递到眇翁手中:“眇翁,你摸摸这蜡烛,它能发出光亮,就像日一样。日的光芒虽然比蜡烛强烈万倍,但本质上都是能照亮黑暗的光。你可以感受一下蜡烛的形状和温度,以此联想日的模样。”
眇翁连忙接过蜡烛,小心翼翼地用手触摸着。蜡烛的火焰温暖了他的指尖,蜡身圆柱形,表面光滑,随着燃烧还会微微发烫。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这份温暖与光亮带来的感觉,心中暗道:“原来‘日’还有这样的特点,温暖、发光,形状是圆柱形的?” 他将蜡烛与之前的铜盘对比,心中更加困惑:“铜盘是圆的、凉的、能发声;蜡烛是圆柱形的、暖的、能发光。这两者截然不同,‘日’到底是哪一种?还是说,它既有铜盘的圆,又有蜡烛的暖与光?”
张夫子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补充道:“眇翁,蜡烛只是让你感受‘光’与‘暖’的特性,并非说日的形状像蜡烛。日的形状是圆的,光芒是普照四方的,温暖是能滋养万物的,这些都需要你通过其他方式去联想和理解。” 但眇翁此时已经陷入了片面认知的误区,他只记住了蜡烛的“圆柱形”“温暖”“发光”,却忽略了张夫子强调的“形状无关”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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