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凑近看,鼻尖几乎碰到他的手:“这谷粒饱满,是向阳坡长的吧?背光的颗粒会扁一些。”
赵磊在旁边扯林墨的袖子:“他俩聊啥呢?跟说暗语似的。”林墨翻着植物图鉴,嘴角弯了弯:“大概是……找到了能听懂自己说话的人。”
试验田的风带着泥土的腥气,吹得红薯叶沙沙响。李骁龙看着苏晚认真记录的侧脸,忽然觉得,龙都大学的秋天,比他想象的要热闹得多——有新抽的苗,有共话的人,还有些悄悄冒头的、比红薯更甜的东西,正在心里慢慢扎根。
从试验田回来的路上,苏晚忽然指着路边一丛不起眼的野草:“这是翻白草,根部能入药,你们老家山上应该也有。”她蹲下来,指尖轻轻拂过带绒毛的叶片,“小时候外婆总带我认这些,说草木跟人一样,各有各的用处。”
李骁龙停下脚步,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老家后山的坡地。春天的时候,漫山都是这种开小白花的草,妈总说猪爱吃,却不知道还能入药。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把刚才苏晚提到的杂交想法记上——这是他的习惯,重要的事就立即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周明轩凑过来跟苏晚聊起苏州的园林,说以后要去拙政园拍汉服写真,苏晚听着,嘴角慢慢漾开笑意,像水波漫过石子。赵磊则跟在后面,时不时提醒“这边有坑”“台阶滑”,活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林墨走在最后,手里的书没再翻开,目光落在前面四个人的背影上,轻轻笑了笑。
到了宿舍楼下,苏晚翻开铁皮本,撕下一张画着红薯苗的纸递给李骁龙:“这是刚才那株改良品种的草图,标了生长节点,或许对你有帮助。”纸上的线条细腻,连叶片上的绒毛都画得清清楚楚。
李骁龙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像被露水烫了一下,赶紧把纸叠好塞进褂子内袋。“试验田下周施肥,”他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要是有空……”
“我来。”苏晚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我带标本夹,想采几片叶子做记录。”
周明轩在旁边冲李骁龙挤眼睛,被赵磊一把捂住嘴。林墨推了推眼镜:“我看了天气预报,施肥那天有雨,记得带伞。”
看着苏晚走进宿舍楼的背影,李骁龙摸了摸内袋里的画纸,硬挺的纸页隔着布,却像带着温度。他忽然觉得,这龙都大学的风,好像都带着点不一样的意思——比老家的山风软,却比城里的晚风沉,像揣在怀里的希望,沉甸甸的,又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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