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谷一战,幽冥教主伏诛,叛军或死或降,大局已定。
心灯禅师和剑痴莫问天虽消耗巨大,但根基深厚,略作调息便无大碍。秦啸老将军伤势最重,经沈青囊全力施救,总算保住性命,但元气大伤,需长期静养。雍明帝本就油尽灯枯,全凭一股意志支撑,此刻大敌已除,心神一松,再次陷入昏迷,气息微弱。
李文远组织残存的潜龙卫,清理战场,收押俘虏,并派心腹持虎符和陛下密诏,火速出谷联络忠于皇室的军队和朝臣。
沈青囊则忙着救治伤员,稳定众人伤势。
半日后,谷外传来马蹄声。一支精锐的禁军骑兵在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率领下,冲破叛军残余封锁,进入谷中。正是九门提督、靖王妃之父,忠勇侯周勃!他见到虎符和昏迷的陛下,又听闻幽冥教主伏诛,激动得虎目含泪,当即下令全军戒严,护送陛下和众功臣返回京城。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狼啸谷。谷外,阳光明媚,山河依旧,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经历了一场生死洗礼。
回到京城,消息早已传开,举城震动!
太子一党闻讯,知大势已去,或仓皇出逃,或负隅顽抗,但在周勃的雷霆手段和潜龙卫的配合下,很快被一一剿灭肃清。皇后苏氏在坤宁宫服毒自尽。太子被废,囚禁宗人府。
数日后,经沈青囊和太医署全力救治,雍明帝短暂苏醒,于病榻前正式颁布传位诏书,传位于胞弟靖王,命秦啸、周勃、李文远等为顾命大臣,辅佐新君。诏书公布,朝野拜服。
又过半月,在沈青囊以《青囊经》秘术和蛊王灵气温养下,靖王林栖梧终于苏醒!他虽然身体虚弱,需要长期调理,但神智清明,得知前因后果,悲愤交加,更对沈青囊感激不尽。
靖王苏醒次日,雍明帝驾崩,举国哀悼。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顾命大臣和宗室勋贵的拥戴下,靖王林栖梧继皇帝位,次年改元“昭武”,史称昭武帝。
昭武帝登基后,励精图治,第一件事便是大力清算幽冥教余孽和朝中奸党,为蒙冤者平反,赏赐功臣。
镇国公杨擎天虽受逆子牵连,但念其往日功勋且已殉国,追封忠烈公,以国公礼安葬。杨锋叛国弑君,挫骨扬灰,杨氏其余族人流放。
秦啸老将军封镇国公,执掌潜龙卫。周勃晋封护国公,总督京营戎政。李文远擢升为礼部尚书,入阁参政。
对于最大的功臣沈青囊,昭武帝欲封其为国师,赐爵位,享万民供奉,却被她婉言谢绝。
“陛下,民女乃一介医者,志在济世行医,逍遥山水,朝堂非我所愿。”金銮殿上,沈青囊一身素衣,银发如雪,神色平静。
昭武帝感慨万千,知她心意已决,不再强求,下旨赐“医仙”尊号,赏金帛田宅,并允其可自由出入太医院查阅典籍,天下药圃皆可为其所用。同时下诏,重修药谷,为其师林栖梧(药圣)正名,追封医圣,入祀先贤祠。
沈青囊拜谢隆恩。
离宫前,她去探望了仍在休养的秦啸老将军。
“药仙日后有何打算?”秦啸靠在榻上,气色好了许多。
“云游天下,行医济世。”沈青囊道,“或许,会回药谷看看。”
秦啸点头,沉吟片刻,低声道:“药仙,陛下……还有一事,托老夫转告。”
沈青囊看向他。
“关于西山下的那处封印……”秦啸神色凝重,“先帝临终前曾言,那封印关乎极大秘密,甚至牵扯前朝乃至更古老的恩怨。幽冥教主虽死,但其背后或许还有势力。陛下希望药仙能暗中留意,但切莫轻易触碰,以免引来灾祸。”
沈青囊心中一动,果然如此。那封印的秘密,并未随着幽冥教主的死而终结。
“民女谨记。”她点头。此事牵连甚广,确实需从长计议。
离开秦府,沈青囊回到昭武帝赐下的宅邸。玄霜在院中假寐,蛊王则在玉葫芦中沉睡,经过狼啸谷一战,它们也需要休养。
夜色如水,沈青囊独坐窗前,摩挲着那枚布满裂痕的药谷令。师父、药谷、幽冥教、封印、玉玺、蛊王……过往种种,如烟云掠过心头。有仇恨,有伤痛,有欣慰,也有迷茫。
大仇得报,奸佞伏诛,新君贤明,天下渐安。她似乎完成了使命,可以功成身退了。
但药谷令的微热,和秦啸的嘱托,提醒着她,或许还有未尽的因果。
还有……她抬起手,看着自己那一头因施展禁术而再也无法转黑的银发,轻轻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代价吧。
三日后,沈青囊辞别昭武帝和诸位大臣,只带着玄霜和蛊王,一身素衣,离开了京城这个权力旋涡的中心。
她没有直接回药谷,而是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历。她走过繁华的城镇,也到过偏僻的乡村,遇到病人便治,遇到不平事便管。她不再隐藏医术,也不再易容,任由“白发医仙”的名号随着她的足迹传遍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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