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的能量试炼场被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笼罩，这是M87光线特有的能量残留。佐菲站在场地中央，右手还保持着发射的姿势，指尖微微颤抖，胸口的计时器因为过度耗能而发出急促的嗡鸣，却掩不住他眼底炸开的光——就在刚才，一道不算粗壮的蓝色光束从他掌心射出，精准击穿了五十米外那块标着“能量阈值测试”的合金板，板面上的孔洞还在冒着细小的光粒。）
“停！”伍利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他快步从观测台跑下来，手里的能量检测仪显示着一串跳跃的数字，“稳定输出17秒，能量压缩率41%——佐菲，这已经是初级M87光线的标准了！”
佐菲猛地回过神，看着那块被击穿的合金板，突然蹲下身捂住脸。不是哭，是笑。三个月来，他每天在能量塔顶端练习能量转弯，在试炼场重复压缩动作，手腕上的引导环磨出了淡淡的印记，胸口的能量核心因为反复承压而隐隐作痛。无数次在深夜惊醒，梦见自己的能量在掌心炸开，把伍利安失望的眼神炸得粉碎。
“我做到了……”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钻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真的做到了……”
伍利安走过去，没有像往常那样拍他的肩，而是在他身边坐下，能量检测仪放在两人中间。屏幕上，那道蓝色光束的轨迹像条跃动的溪流，虽然比伍利安发出的光线纤细许多，却有着同样坚韧的穿透力。
“还记得第一次教你能量转弯吗？”伍利安突然说，“你把能量引导环都弄炸了，哭丧着脸说‘我肯定学不会’。”
佐菲忍不住笑出声，眼泪却顺着指缝流下来：“那时候您还说，五年能学会就不错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伍利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捡起一块合金碎片，“但你要知道，这只是‘能发出’，离‘能用好’还差得远。”他将碎片举到阳光下，上面的孔洞边缘并不平整，还残留着能量紊乱的毛刺，“看到这些毛边了吗？真正的M87光线，击穿目标后会留下光滑的切面，能量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着‘尾巴’。”
佐菲的兴奋劲儿褪去了些，他凑近看碎片，确实如伍利安所说，那些不规则的毛刺像在提醒他刚才的侥幸——最后压缩能量时，他几乎是凭着一股蛮力才把光线推出去的。
“就像学走路。”伍利安把碎片放在他手心，“你现在能跌跌撞撞地迈出步子了，但还不能跑，更不能在刀尖上跳舞。M87光线的可怕之处，在于它的‘可控性’，而不是‘爆发力’。”
他站起身，走到试炼场边缘，启动了最高难度的移动靶：“来，用刚才的力度，击中第三个靶心。记住，这次要让能量‘收’着走，别让它像脱缰的野马。”
佐菲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刚才的成就感还在心里发烫，但伍利安的话像盆冷水，让他清醒了许多。他走到场中央，看着那些高速移动的靶心，每一个都比刚才的合金板小一半，还裹着能折射能量的防护层。
“集中精神，找能量节点。”伍利安的声音从观测台传来，“想想能量转弯时的感觉，让光跟着你的意志走。”
佐菲闭上眼睛，将掌心贴在胸口，感受着能量核心的跳动。他没有急于凝聚光线，而是像伍利安教的那样，让能量在体内缓缓循环，一圈，两圈……当那种熟悉的“流动感”出现时，他猛地睁开眼，指尖对准第三个靶心——
蓝色光束呼啸而出，却在即将击中靶心时突然散开，像朵炸开的烟花。
“能量输出太急，压缩率掉了12%。”伍利安的声音很平静，“再来。”
佐菲咬咬牙，再次凝聚能量。这次他刻意放慢速度，可光线刚飞出十米，就因为压缩过度而崩解成细碎的光粒。
“过度控制等于浪费，就像攥沙子，握得越紧漏得越多。”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十三次，那道蓝色光束才终于擦着靶心飞过，打在后面的能量屏障上，炸开一团不大不小的光雾。
佐菲的肩膀垮了下来，汗水浸透了训练服，胸口的计时器已经开始闪烁红光。他刚才能击穿合金板，靠的是一股冲劲，可真到了需要精准控制的时候，那些隐藏的缺陷就全暴露出来了。
“觉得沮丧？”伍利安走过来，递给他一瓶能量补充液。
佐菲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但更多的是明白，我还差得远。”
“这就对了。”伍利安在他身边坐下，看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双子星，“真正的突破不是‘做到了’，是‘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到’。就像航海图，找到暗礁的位置，比盲目航行重要得多。”
他指了指试炼场中央那道淡淡的蓝色轨迹：“你刚才发出的光线，虽然不稳定，却比上周快了0.3秒，这就是进步。技能的成长就像盖塔，一块砖一块砖地砌，看着慢，其实每天都在变高。”
佐菲看着那道轨迹，突然笑了。是啊，虽然离“做好”还有很远，但他已经从“做不到”跨到了“能做到”，这本身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明天……我们继续练压缩率？”他问，眼里重新燃起了光。
“不。”伍利安摇摇头，“明天练基础格斗。记住，再强的光线，也得有能站稳的脚。”
佐菲用力点头，看着伍利安收拾训练设备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刚才的兴奋变成了更沉稳的东西，像埋在土里的种子，知道要慢慢扎根，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离开试炼场时，佐菲回头望了一眼那块被击穿的合金板。月光洒在上面，那个不平整的孔洞在夜色里闪着光，像个还没完成的勋章。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变得光滑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快步跟上伍利安的脚步。
远处的能量塔顶端，M87超巨星的光芒正透过云层照下来，温柔而坚定，像在注视着一个少年和他未完待续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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