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均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只有全然的执行者的坚决:“许主席的决策,就是集团最高指令!委员会立即开始工作!各部门散会后,按照许主席的部署,两个小时内拿出本部门的初步落实方案和问题清单,报委员会办公室!”
会议在一种近乎凝结的沉重氛围中结束。高管们默默收拾东西离开,没有人交谈,每个人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
众人散去后,许家引独自站在空荡了许多的会议室窗前,望着楼下京州繁华的街景,久久未动。做出决断的瞬间需要勇气,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深的疲惫和对未来无尽凶险的预知。 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真正艰难的斗争——与庞大债务的缠斗、与既有利益格局的切割、与市场信心的博弈、甚至与内部可能出现的反弹与背叛——才刚刚开始。
他需要一盏灯,一盏能在他接下来可能迷失于各种复杂利益和艰难抉择时,提供方向参照和原则警示的灯。这盏灯,不能是那些只会唱赞歌的谋士,也不能是那些趁火打劫的秃鹫。
他想到了高育良。
“海均,”他没有回头,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意,“帮我联系高省长的秘书,表达我的恳切请求。我想……尽快再拜访一次高省长,不用安排宴请,只需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我想向他……简单汇报一下我们今天的决定。”
他不再用“探讨”、“请教”这样的字眼,而是用了“汇报”。 这不仅是对一位高级官员的尊重,更是一种姿态的彻底转变——他承认了高育良在那番痛彻心扉的谈话中,所指明的方向的权威性。
夏海均立刻去办。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高育良很快同意了,时间就定在一小时后,地点在省委附近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茶舍静室。
一小时后,茶舍内。
没有“凌霄殿”的奢华,只有简单的桌椅,清雅的茶香。高育良已经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泡着茶。许家引独自前来,身上那股逼人的气场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剧烈冲击后的沉静,以及沉静之下难以完全掩饰的焦虑。
“高省长,打扰您了。”许家引坐下,语气诚恳。
“许主席请坐。喝茶。”高育良将一杯清茶推到他面前,目光平静地打量着他,“看来,许主席是有所决断了。”
“是的。”许家引点点头,没有任何寒暄和铺垫,直接切入主题,“今天上午,我们召开了核心高管会议。我宣布,全面转向收缩和自救。暂停所有拿地,成立专门的委员会处理债务和沉淀项目,解散歌舞团等非必要机构……总之,就是按照您指出的那些关键问题,开始动手。”
他语速平缓,但每说出一项决定,都像在陈述一个既成事实,也是在传递一种破釜沉舟的信号。
高育良静静地听着,偶尔抿一口茶,脸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绪。他心中并非毫无波澜。 许家引如此快速、如此果断地做出这般伤筋动骨的决定,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需要的不仅是理智上的认同,更是要克服巨大的情感惯性和面子障碍。他看到了许家引身上那属于顶尖企业家的另一种素质——在真正的危机信号面前,壮士断腕的狠厉与决绝。
“许主席雷厉风行。”高育良放下茶杯,语气平和,“方向既然定了,执行便是关键,也是最大的难点。尤其是涉及债务处理和资产处置,牵一发而动全身,务必慎之又慎,依法依规,公开透明。不能为解决旧问题,又酿出新乱子。”
“我明白。”许家引重重地点了下头,“我们现在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今天来,除了向您汇报这个决定,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是想请您……在我桓大接下来的艰难调整期,能够……能够偶尔关注一下。不需要任何特殊关照,只希望在我们可能因为身处局中而看不清某些风险,或者因为急切而可能偏离‘依法依规、公开透明’这条底线时,您或您这边的相关部门,能够……给予必要的提醒。”
他说得非常含蓄,甚至有些卑微。 他没有要求政策倾斜,没有要求资金支持,只求一个“被关注”和可能的“风险提示”。这是一种极其务实也极其聪明的姿态。他知道,对于高育良这样讲究规则和底线的官员来说,直接的利益请求是下策,而这种寻求“监督”和“指导”的姿态,反而更能体现其痛改前非、愿意在规则内解决问题的诚意,也更容易被接受。
高育良深深地看了许家引一眼。他听懂了对方的话外之音。 这不是投名状,但比投名状更需要智慧和勇气。这等于主动将一部分“裁判权”和“监督权”的期待,交到了他的手上。
“企业的经营,主体始终是企业自身。”高育良缓缓说道,语气依旧平稳,“政府依法维护市场秩序和金融稳定。对于大规模的企业债务重组或资产处置,如果涉及重大公共利益或可能影响区域经济稳定,相关部门自然会依法履行监管和协调职责。许主席既然决心在规则内自救,那么首要的,便是吃透规则,守住底线。至于关注……对于任何可能影响汉东经济环境健康稳定的重大企业动态,省委省政府都会保持必要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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