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深明大义,下官佩服。”王伦将虎符揣进怀里,拍了拍胸口,那股子傲慢劲儿彻底释放出来,“至于图纸……”
“在……后山库房……”李锐喘着粗气,像是随时会断气,“让许翰……带你去……那是……心血……”
“好!好极了!”
王伦大笑两声,志得意满地转身冲着门外喝道:“来人!接管帅府防务!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本官要去库房查验军资,清点咱们大宋的宝贝!”
两名禁军应诺,横刀立马挡在门口,那意思很明显:从现在起,你们被软禁了。
王伦最后看了一眼“垂死”的李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在他看来,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死人,是不需要客气的。
……
脚步声远去,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房门重新关上。
屋内的空气凝固了大概三秒。
下一刻,那个刚才还只剩一口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见阎王的李锐,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动作利索得像个诈尸的僵尸。
他随手抓过床头的帕子,狠狠擦了擦嘴角的鸡血和红糖浆子,又呸了两口唾沫。
“真他娘的恶心。”
李锐把脏帕子往地上一扔,脸上哪还有半分病容?眼神清明冷冽,透着股子让人心悸的煞气。
“这王伦身上的胭脂味儿,比樊楼的姐儿还重。大宋的礼部侍郎都是在窑子里办公的吗?”
赵香云也没了刚才哭天抢地的惨样。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从袖口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在指尖转了一圈,眼神比李锐还要冷上三分。
“戏演完了?”她问,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晚饭吃什么。
“演完了。”
李锐下床,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就是这假虎符做得有点糙,也就骗骗王伦这种没摸过刀把子的文官。”
“里面灌了铅才压住分量,他要是懂行,一上手就得露馅。”
那个虎符,是昨天让张虎用废铜连夜倒模出来的,也就样子像。
此时,屏风后面,许翰像个幽灵一样绕了出来,手里拿着个麻纸手札,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
“将军,王伦带了一千禁军,都是从汴梁带来的‘御林军’。”
“装备倒是光鲜亮丽,铠甲擦得锃亮,就是看着有点虚,像是没见过血的花架子,走个正步都软绵绵的。”
“花架子好啊。”李锐走到墙边,一把扯下遮挡地图的布帘,目光落在一号矿区的位置,“肉嫩,不塞牙,金狼才喜欢吃。”
“报——!”
一名特战队斥候像只壁虎一样从窗户翻了进来,落地无声,单膝跪地,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讲。”
“将军,鱼进网了!金军前锋完颜银术可部,五千轻骑,全员卸甲,只带弯刀弓箭,距离一号矿区已不足三里!速度极快,像是疯了一样!”
李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全员卸甲?
看来银术可这老狐狸是真的信了。为了抢钱、抢粮、抢工匠,为了那所谓的“万户侯”,连命都不要了。
“许翰。”李锐转身,一边慢条斯理地扣着军装的风纪扣,一边下令。
“属下在。”
“王伦大人不是要去库房查验图纸吗?”
李锐指了指地图上一号矿区的位置,那是整个防御圈的最外层,也是金军冲锋的必经之路,更是神机营精心布置的“屠宰场”。
“告诉张虎,把那座‘库房’的大门打开。让王伦大人和他的那一千御林军,去那里‘接收’物资。”
“记住,要恭敬,要顺从。毕竟人家现在手里拿着虎符,是咱们的顶头上司,咱们得听话。”
许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李锐的毒计,后背窜起一股凉气,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古怪至极的笑意。
“将军,那是死地啊……一号矿区外面全是开阔地,连个遮挡都没有。王大人这一去,怕是……”
“王大人不是说,金人是来帮朝廷平乱的吗?”
李锐从墙上摘下那支擦得锃亮的毛瑟步枪,拉栓上膛,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屋内回荡,宛如死神的倒计时。
“既然是友军,那就让他去阵前,好好跟他的金国朋友亲热亲热。”
“传令神机营全军,进入二级静默!任何人不得开火,放金军入网,关门打狗!”
“让王伦去做那第一块挡箭牌。我要让这位大宋特使,用他那高贵的血,给咱们今晚这场大戏剪个彩!”
……
一刻钟后。
一号矿区外围,寒风呼啸。
王伦带着一千名禁军,打着火把,兴冲冲地赶到了所谓的“库房”重地。
这里确实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但周围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甚至连守卫都没看到几个。
“这神机营的防备也太松懈了,简直就是形同虚设。”
王伦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松林,不屑地哼了一声,手里把玩着那个假虎符,“李锐果然是个只会吹牛的草包。这要是金人来了,还不一冲就垮?”
“大人英明!”旁边的禁军统领赶紧拍马屁,“等咱们接管了这里,定能……”
话音未落。
大地突然开始震颤。
这种震动起初很轻微,像是地底下的闷雷,但转瞬间就变成了狂暴的轰鸣,连地上的碎石子都开始跳动。
王伦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黑松林的边缘,黑暗仿佛被撕裂。
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夜色中亮了起来,那是饿极了的狼群。
紧接着,是一声震碎夜空的咆哮,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杀李锐!抢工匠!万户侯!!”
黑色的洪流决堤而出,五千名卸了甲的金国轻骑,挥舞着雪亮的弯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大宋特使,狠狠地撞了过来。
王伦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化作了极度的扭曲和恐惧,声音都吓成了公鸭嗓:
“这……这怎么可能?!”
“我是大宋特使!我是来……”
回答他的,是一支破空而来的利箭,直接射穿了他头顶的长翅帽。
而在他身后数百米外的黑暗中,无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悄无声息地探了出来,冰冷的准星,锁定了这混乱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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