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留的？”小七扶着阿箐，声音发紧。
“不知道。”陈九渊看着洞窟深处，“但判官特意留下这个，不是好心。”
阿箐靠在石壁上，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嘶了一声：“是陷阱。”
“也是路标。”陈九渊盯着那洞，“他不怕我们知道，就怕我们不去。”
小七喘了口气，把骨笛重新插回腰带，从蛊囊里数了数剩下的蝎子，不到三十只。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撑不了第二次大规模召。”
“不用。”陈九渊把虎符收好，手按在九幽铃上，“他们要我们进洞，我们就偏不进。”
“那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他们自己露破绽。”他靠着石壁坐下，闭眼，“傀尸线需要中继，这洞里至少还有三个节点。他们不会让我们在这儿耗太久。”
阿箐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回去。
风从洞口灌进来，带着一股腐肉味。三人背靠石壁，没人再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小七的蛊虫在皮下轻微蠕动，提醒她毒性开始反噬。阿箐的手指一直在抖，最后一张画皮藏在袖子里，已经被汗浸湿。
陈九渊始终闭着眼，但铃铛在他掌心微微震颤。
突然，他睁开眼。
“来了。”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风。
是地下的震动。
轻微，规律，像是某种机械在运转。
石门内的六具客尸，手指动了一下。
小七立刻摸向骨笛，阿箐抬手就要画符。
“别动。”陈九渊压低声音，“他们在校准信号。”
果然，几秒后，那股震动停了。客尸恢复静止，黑线也不再波动。
“一次校准。”陈九渊冷笑，“说明他们在调整距离。”
“调整什么？”阿箐问。
“追我们的距离。”他抬头看洞顶，“或者，等某个时辰。”
三人沉默。
布帛还在发烫，贴着陈九渊胸口，像块烙铁。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把它拿出来，对着月光。
纹路还是乱的，但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道极细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发现折痕里藏着一行小字，被血糊住了，看不清内容。
“这布……”他眯起眼，“不止一面有用。”
小七凑近：“要不先收着，等安全了再看？”
“不。”陈九渊摇头，“他敢留，就敢设局。现在看不懂，是因为还差一步。”
阿箐靠在墙上，喘了口气：“哪一步？”
他没回答。
远处，洞窟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锁链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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