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立刻闭嘴了。
老道没跟上来，谁都明白意味着什么。
但他们不能停。
体内的阴线还在延伸，指向更深的地底。陈九渊能感觉到，那条亡魂归途的轨迹，正穿过石壁，通向某个封闭的空间。
禁地。
还没走到门口，他就察觉不对。
空气中少了点东西。
活人的气息。
整条走廊，除了他们三个，再没有别的脚步声。刚才那些逃散的邪修，就像蒸发了一样，全没了踪影。
“埋伏？”小七低声问。
“不。”陈九渊摇头，“是清场。”
有人下令封锁了这片区域。
阿箐突然停下，手指抚过墙面。她沾了点湿泥，在掌心一抹，眉头皱起。
“这不是水。”
是血。
极淡，混在渗液里，几乎看不出来。但她认得这种配法——引魂香掺了心头血，专门用来标记叛徒的。
“他们在找我们。”她说。
陈九渊冷笑：“早该想到。红袍执事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
小七扶着墙，喘得厉害：“现在怎么办？硬闯？”
“闯个屁。”陈九渊摸了摸怀里的铃铛，“我现在摇一下，估计能把自己先送走。”
阿箐忽然抬手，指尖在空中画了半道符。
不是画皮符。
是逆命引。
湘西赶尸门最忌讳的禁术之一，能短暂切断阴线与宿主的连接，躲过追踪。
代价是五感倒退三天。
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符上，火光一闪，三人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阴气，瞬间消失了。
“只能撑一炷香。”她说完，脸色白得吓人。
陈九渊点头：“够了。”
他们加快脚步，沿着阴线指引前行。石阶越走越窄，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缝里透不出光，却有股风往外吹——带着腐土和铁锈的味道。
门楣上刻着两个字：
禁入。
陈九渊伸手推门。
没动。
阿箐靠上来，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会儿：“里面有机关，活锁。”
小七从袖子里掏出最后一根银针，探进门缝。
“咔。”
轻微一声响。
门开了条缝。
里面漆黑一片，但阴线清晰可见，像一条发光的蛇，盘旋向下。
他们正要进去——
背后传来脚步声。
不急不缓，踏在石阶上，一声比一声重。
陈九渊缓缓转身。
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
披着黑色大氅，脸上戴着黄金面具。
面具没有表情，只有一道竖缝，像刀疤。
那人抬起手，指向陈九渊，掌心躺着一枚残破的铜钱，红绳系着，上面刻着一个“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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