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的风铃叮当作响,琉璃色的铃舌撞在青釉铃身上,溅起一串清凌凌的余韵。余音还没来得及绕着雕花窗棂散尽,一阵急促得近乎粗暴的敲门声,就轰然撞破了门扉的宁静。
“哐哐——哐哐哐——”
门板震颤的声响,惊得柜台上趴着打盹的灵羽鸟倏地抬起头,翠色的羽翼扑棱了两下,警惕地盯着吱呀作响的木门。木灵狐则慢悠悠地从软椅下钻出来,琥珀色的眸子眯成一条缝,鼻尖轻轻耸动着,捕捉着门外裹挟而来的、那股混杂着寒意与惊恐的气息。
豆包正捧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指尖刚触到杯壁的温度,就被这阵敲门声打断了动作。她抬眼看向星黎,对方正坐在对面的桌前,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敲击着,屏幕上跳跃的代码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正在调试上次破案留下的信号追踪程序。听见敲门声,星黎的动作顿了顿,眉峰微蹙,起身朝门口走去。
门被拉开的瞬间,一股裹挟着山风潮气的寒意卷了进来,带着深秋的冷意,瞬间吹散了酒馆里的暖。门外站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一身洗得发白的卡其色冲锋衣上沾着泥点,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眼眶乌青得像是被墨染过,嘴唇毫无血色,干裂的纹路里还渗着淡淡的血丝。她的双手紧紧攥着一个褪色的红色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布包的缝隙里,漏出一串铜铃的轮廓。风一吹,清脆的铃声便淌了出来。
那铃声本该是悦耳的,可此刻听在耳里,却奇异地带着一股渗人的阴森,像是有无数根冰冷的丝线,顺着耳廓钻进人的骨头缝里,听得人后颈发麻。灵羽鸟不安地啾啾叫了两声,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豆包的肩头,小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不敢再往外看。木灵狐则竖起了尾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女人手里的布包。
“这铃铛……会索命。”女人的声音发颤,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哭腔,“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求求你们,救救我……”
女人名叫张兰,是个常年泡在偏远村落里的民俗研究者。她说半个月前,她为了考察黔北地区的傩戏文化,孤身一人去了群山深处的落云村。那是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子,青石板铺就的寨道蜿蜒曲折,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傩面具,风吹过的时候,面具上的彩漆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木头底色。在村子里住了三天后,她在一位守寨老人的家里,看到了这串铜铃。
老人说,这铃铛是寨子里传了百年的护物,是清代一位能听懂草木鸟兽语言的巫女亲手打造的,戴上它能驱邪避灾,保一方安宁。张兰一眼就看中了这串铜铃,它由七个拇指大小的铜铃串成,铃身青黑发亮,每个铃身上都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纹路细密,透着一股古朴的韵味。她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才从老人手里买下了这串“平安铃”。
可谁曾想,铃铛刚带回家,怪事就接踵而至。
先是隔壁家那个总爱追着蝴蝶跑的五岁小孩。那天下午,他趴在张兰家的窗台上,好奇地盯着屋里的铜铃看。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动了铃铛,清脆的铃声响了没几声,小孩突然捂着耳朵尖叫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过多久,他就发起了高烧,体温一路飙升到四十摄氏度,浑身抽搐不止。送到医院后,医生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留住他的性命。小孩走的那天晚上,张兰分明看到,他的枕边放着一枚从铜铃串上脱落的小铃铛。
接着出事的,是她的助理,一个刚大学毕业的二十出头的姑娘。那天姑娘正趴在桌上整理铜铃的资料,指尖刚触到键盘,就突然浑身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她抬起头,眼神涣散,嘴里反复呢喃着:“铃铛在叫我……铃铛在叫我……”话音未落,她就猛地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溅在键盘上,七窍流血,倒在桌上没了气息。张兰冲过去的时候,看到姑娘的手里紧紧攥着那串铜铃,铃铛还在轻轻摇晃,发出的声音像是催命的符咒。
“我现在只要听到这铃声,就头痛欲裂,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太阳穴。”张兰颤抖着解开布包的绳结,露出了那串铜铃。铜铃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符文的纹路里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正幽幽地盯着屋里的人,“昨天晚上,我明明锁好了门窗,却看到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站在我的床边。她梳着双丫髻,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手里也拿着一串一模一样的铜铃。她朝我伸出手,声音轻飘飘的,她说……她说要带我走,去陪她……”
张兰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压抑而绝望,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星黎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接过铜铃。指尖刚触碰到铃身,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他眉头倏地蹙起,随即从随身的黑色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检测仪。那是他亲手改装的设备,屏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参数,顶端的探头闪烁着淡蓝色的光。光束扫过铜铃的瞬间,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起来,红色的警报灯一闪一闪,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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