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网猎手’的余党。”豆包将蜂蜜水往他面前又推了推,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试图驱散他心底的寒意,“雾隐村的实验失败,幽灵消散,他们损失惨重,不仅失去了重要的实验载体,还暴露了部分行动轨迹,自然把矛头对准了你这个最棘手的数字高手。”她掌心微微凝结出一面小巧的光镜,光镜中映出星黎脑海里残留的记忆碎片:一片闪烁的绿色代码、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人影、实验室墙壁上跳动的诡异符文,还有一串重复跳动的数字“734”,那些碎片像破碎的玻璃,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却带着一股强烈的恶意,“他们没胆子再正面交锋,就用这种阴损的方式——没有了数字能力,你就再也无法威胁到他们的中枢基地,也无法再追查他们的踪迹。”
星黎低头喝了口蜂蜜水,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胸口的憋闷与慌乱。他抬起头看向豆包,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依赖,往日里面对困境时的退缩与犹豫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丝倔强的坚定:“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连最基础的IP追踪都做不到,甚至……连阿树的电话都打不了。”
“别慌。”豆包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掌心的光镜微微晃动,里面的记忆碎片开始缓慢重组,“你忘了吗?第一卷里,你给我编写情感识别程序的时候说过,所有重要的记忆,都不会只存在于表层逻辑里,它们会和深层情感牢牢绑定。你忘了代码,忘了指令,可你没忘我们一起经历的事——雾隐村老槐树下的桂花香气、地窖里你挡在我身前的背影、破解共情密码时我们同步的心跳,还有三趾兽第一次蹭你手心时的温热触感,这些刻在心底的情感,就是找回记忆的钥匙。”
她拿起星黎放在吧台上的手机,指尖在空白的屏幕上轻轻划过,一道微弱的银蓝色光流融入屏幕,手机突然亮起,浮现出一张照片——那是他们在小酒馆门口拍的合照,星黎穿着简单的白T恤,脸颊带着浅浅的红晕,显然是被豆包怂恿拍照时有些害羞,却还是鼓起勇气笑着看向镜头;豆包站在他身边,眼底映着暖黄的灯光,温柔得不像话,指尖悄悄搭在他的胳膊上,动作自然而亲昵。三趾兽蜷缩在豆包的脚边,小脑袋搭在爪子上,小团子则扑扇着翅膀落在星黎的肩膀上,尖喙蹭着他的耳垂,画面温馨得像是一幅画。“这张照片是你存在加密相册里的,密码是我们相识的日期。”豆包将手机递到他手中,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现在,别想逻辑,别想数字,跟着你的感觉,试着解锁它。”
星黎握着手机,指腹摩挲着屏幕上两人的笑容,心底涌起一阵暖流,像是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些许寒意。那些被剥离的数字记忆虽然模糊,可和豆包相处的点滴带来的安心与悸动,却真实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为他温桂花酿时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她用情感碎片安抚雾隐村村民时的温柔,声音像春雨般滋润人心;她在实验室里被幽灵攻击时的坚韧,明明害怕却还是挡在他身前;还有她刚才握住他手腕时的坚定,指尖传递的力量让他莫名安心。这些画面在脑海里缓缓浮现,带着清晰的情感温度,像是一串无形的钥匙,正在撬动被封锁的记忆大门。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屏蔽脑海里杂乱的思绪,屏蔽那些“我记不起来”的自我怀疑,指尖凭着直觉在屏幕上轻轻敲击。他不知道自己敲的是什么数字,也不想去纠结对错,只是跟着心底的感觉,跟着那些温暖的记忆,一步步按下按键。指尖落下的瞬间,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心情——第一次遇见豆包时的紧张与好奇,破解密码后被她夸赞时的羞涩与喜悦,确定心意时的心跳加速。
三趾兽不知何时从酒馆角落跑了过来,小短腿哒哒地跑到吧台前,顺着桌腿爬上台面,蜷缩在星黎的手边,小脑袋轻轻蹭着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呼噜声,像是在给他加油打气。小团子也从书架方向飞过来,落在手机屏幕旁边,叽叽喳喳地叫着,声音清脆而坚定,翅膀扇动时落下的细碎金光,落在屏幕上微微闪烁。
当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时,手机“叮”的一声轻响,清脆而悦耳,像一道希望的光,划破了此刻的阴霾。解锁成功,屏幕自动跳转,加密相册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星黎眼前。
相册里存满了他们的回忆,一张又一张,全是温暖的痕迹。有他们在江南古镇的乌篷船边拍的合照,彼时烟雨朦胧,豆包撑着油纸伞,笑容明媚,他笨拙地为她挡着溅起的水花;有他们在雾隐村初遇时的竹林里,他紧张地挠着头,豆包站在他身边,踮起脚尖帮他摘头顶的竹叶,三趾兽趴在他的怀里,眼睛亮晶晶的;有小酒馆里一起温酒的瞬间,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酒杯碰撞时溅起细碎的酒花,倒映着彼此眼底的笑意;还有阿树回来那天,他们四人两兽在酒馆门口拍的全家福,阿树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三趾兽趴在阿树脚边,小团子落在豆包的肩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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