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涟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繁华的灯火,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陆沉,我还是不明白。”她转过头,湖蓝色的眼眸里满是不解,“那个驭空和景元将军,明显是在唱红白脸。可是我们有黑塔的介绍信,为什么她还要用那种态度对我们?景元将军又为什么要把我们留下来?”
陆沉看着她那副苦思冥想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
他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想知道?”
“嗯!”昔涟用力点头。
陆沉的视线,投向了星槎外那片璀璨的星海,声音变得悠远了些。
“因为,驭空曾经是一位飞行士。”
“飞行士?”
昔涟眨了眨眼,这个称谓对她来说有些陌生。
“嗯,而且是罗浮最优秀的飞行士。”陆沉解释道,“在成为天舶司主司之前,她的名字,是仙舟联盟所有飞行士仰望的目标。”
星槎内部很安静,只有机件运转时发出的轻微嗡鸣。
停云坐在他们对面,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但那微微颤动的狐耳,却表明她正在认真地听着。
陆沉并不在意,这些信息,只要有心,在仙舟的情报网络里并不难查到。
“每一位王牌飞行士,都是从无数次生死一线的战斗中磨砺出来的。他们习惯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凭直觉做出判断。”
陆沉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尤其是在经历过一场几乎全军覆没的惨烈战役之后,活下来的人,对‘危险’的感知,会变得比任何仪器都敏锐。”
他没有明说那场战役是什么,但昔涟已经明白了。
“所以,她是从你身上,感觉到了危险?”昔涟下意识地握紧了陆沉的手。
“可以这么说。”陆沉反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她或许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但她的直觉在疯狂地向她报警。那种感觉,就像一只兔子,突然在路边看到了一头伪装成石头的猛虎。哪怕猛虎一动不动,兔子也会本能地想要逃离。”
这个比喻让昔涟的心揪了一下。
“那景元将军呢?”她又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们留下来?他难道感觉不到吗?”
“他当然能感觉到。”陆沉笑了,“但和驭空不同,景元不是飞行士,他是一位棋手。在他的棋盘上,没有绝对的危险,只有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的棋子。”
“在他看来,我这头‘猛虎’虽然危险,但只要用得好,或许能帮他解决掉另一头闯进院子里的‘恶狼’。”
“恶狼……是指幻胧吗?”
“嗯。”
昔涟恍然大悟。
驭空代表的是绝对的秩序和安全,任何不可控的因素都必须排除。
而景元代表的则是灵活的策略和布局,任何力量都可以成为他棋盘上的一环。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造就了他们在司辰宫里那番截然相反的态度。
“原来是这样……”昔涟靠在陆沉的肩上,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那……那个停云呢?”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她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景元将军和驭空,难道一点都没怀疑她吗?”
陆沉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对面那个呼吸平稳的狐人女子。
“怀疑当然是有的。”他传念回应,“但幻胧的伪装太完美了。她不仅复制了停云的记忆和言行,甚至连命途的气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谁也不敢轻易对一位天舶司的功臣下手。”
“更何况……”陆沉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位绝灭大君,现在恐怕正乐在其中呢。这种在刀尖上跳舞,戏耍所有人的感觉,对她来说,可能比直接毁灭一颗星球更有趣。”
昔涟听得一阵恶寒,她无法理解那种扭曲的乐趣。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停云,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对着两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让二位见笑了,最近星槎海事务繁忙,实在有些疲累。”
她的举止言谈,依旧是那个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天舶司接待使。
“无妨。”陆沉淡然回应。
星槎开始缓缓下降,穿过层层云海,一座悬浮于空中的华美阁楼出现在眼前。
阁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周围有仙鹤盘旋,瀑布流泉,环境确实如驭空所说,清雅幽静。
“回鸾阁到了。”停云站起身,为他们介绍道,“这里是天舶司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别院,平日里少有人来。二位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通过房间里的玉兆呼唤我。”
她将两人送到阁楼门口,再次优雅地行了一礼。
“那小女子便不多打扰二位休息了,明日我会再来拜访,为二位介绍罗浮的风土人情。”
说完,她便转身,登上了星槎,很快就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陆沉牵着昔涟,走进了回鸾阁。
阁楼内部的陈设极尽奢华,却又不失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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