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空冷峻的脸庞上没有丝毫波澜,她甚至没有看三月七,视线依旧停留在瓦尔特身上。
“正因如此。仙舟罗浮,有能力处理自己的麻烦。各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番不留情面的话,让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玉兆的微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驭空司舵,我们无意冒犯。但星核的危害,想必您比我们更清楚。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既然追踪它而来,就有责任确保它被妥善处理。”
“那是太卜司的职责。”驭空的声音依旧强硬,“星穹列车,不该,也不能插手仙舟内务。”
她的话语,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将开拓小队的好意尽数挡在了外面。
就在瓦尔特还想说些什么,试图挽回局面时,陆沉却忽然轻笑了一声。
这声轻笑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驭空司舵说得没错。”
陆沉向前走了两步,与瓦尔特并肩而立,脸上挂着一贯温和的笑容。
“罗浮人才济济,强者如云,区区丰饶孽物,自然不在话下。”
他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附和驭空,可瓦尔特却从那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别的味道。
驭空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黑塔空间站送来的这个人,从踏入大殿开始,就给她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明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是一个漩涡的中心,无形中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不过……”陆沉话锋一转,视线扫过大殿穹顶那繁复的星图,悠悠开口。
“有时候,真正的麻烦,并不会长着一副青面獠牙的模样。它往往披着最华丽的外衣,用最动听的言语,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他的话意有所指,让驭空和瓦尔特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
而站在驭空身侧的停云,那握着折扇的手,指节几不可见地收紧了一瞬,但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瑕。
“陆沉先生此话何意?”驭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审视。
“没什么。”陆沉耸了耸肩,“只是在贝洛伯格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有感而发罢了。”
他将一切都推给了过往的经历,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就在大殿中的气氛再次陷入僵持时,一道金色的流光,忽然从殿外飞射而入,悬停在了驭空的面前。
那是一只由符箓化成的金翅小鸟,在众人面前最终化作一男子的虚影。
“驭空,让他们留下吧。”
这个声音出现的瞬间,驭空那张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讶异。
“将军?”
“星穹列车的客人们远道而来,又恰逢罗浮多事之秋,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尽地主之谊。”
景元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至于星核之事,太卜司与云骑军自有章程。不过,多几位见多识广的帮手,总归不是坏事。就请他们暂住于长乐天,协助调查吧。”
这位神策将军,三言两语之间,便将驭空刚才的决定,用一种极为圆滑的方式推翻了。
他没有直接命令,而是将开拓小队的角色,从“插手者”变成了“协助者”,给了双方一个完美的台阶。
驭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对着景元的虚影微微颔首。
“是,谨遵将军之令。”
景元微微一笑,虚影化作符箓消散。
驭空站起身,对着下方的女官吩咐道。
“带星穹列车的客人们,前往悠暇庭暂作安置。他们在此期间的一切用度,由天舶司负责。”
“有劳了。”瓦尔特对着驭空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一行人准备离开,三月七路过陆沉身边时,还冲他做了个鬼脸,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回头找你玩!”
陆沉笑着点了点头。
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时,驭空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沉先生,昔涟姑娘,还请留步。”
开拓小队的脚步停住了,瓦尔特回头,看向陆沉,眼神中带着询问。
“黑塔女士在信中特别交代,要我亲自招待二位。”驭空看着陆沉,语气虽然客气,但那份审视却丝毫未减。
“我还有一些关于空间站与天舶司合作的细节,想与二位单独详谈。”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瓦尔特深深地看了陆沉一眼,最终还是带着三月七和星,跟着女官离开了司辰宫。
随着大殿的门缓缓关上,整个宫殿里,只剩下了陆沉、昔涟,以及驭空和她身边的停云。
“现在,没有外人了。”
驭空从高位上走了下来,步步生风,一直走到陆沉面前才停下。
她比陆沉要矮上一些,却仰着头,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直视着陆沉的双眼。
“陆沉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来罗浮的真正目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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