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签一份新契,写明若王富贵三年内未能补足所欠款项,则其名下所有产业按市价折股,优先抵偿于你。”
沈晏清思索片刻。“他不会签这种条款。”
“所以你要让他觉得,这是他占便宜。”
“怎么说?”
“你就说,你现在资金紧张,愿意把股份抵押给他,换一笔预支银。条件是他必须先付清历年欠款,才能拿到抵押权。”
沈晏清明白了。“他要是贪这笔抵押银,就得先还我钱。可他没钱,只能拿产业抵。”
“对。”
“可他要是不贪呢?”
“他会。”
江知梨淡淡道。“他等了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天。你越示弱,他越敢伸手。”
沈晏清缓缓点头。“我明天就去。”
“去之前,先去见钱掌柜。”
“取真账?”
“对。把所有往来明细抄一遍,尤其是兵部那条线。另外,查他名下还有哪些隐产,田契、铺面、仓房,一个都不能漏。”
“万一他事后反咬我窃取商业机密?”
“那你就要让他先犯法。”
江知梨看着他。“走私、逃税、伪造账目,哪一条都够他脱层皮。你手里握着这些,他就不敢乱动。”
沈晏清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江知梨从柜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他。“把这个交给钱掌柜。说是谢礼。”
瓶身透明,里面是淡黄色液体,无色无味。
沈晏清没问是什么。“我亲自送去。”
“路上别被人撞到。”
“我知道。”
他收好瓶子,转身出门。
江知梨重新坐下,翻开一本新账册。她在“恒通”旁边画了个叉,又在下面写下一行字:**等货出发,收网**。
她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王富贵、李员外郎、陈通判。
然后圈住了最后一个。
外面传来打更声,一下,两下。
她吹灭灯,屋里暗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沈晏清出现在城西钱庄后门。他没穿华服,只着一件普通青衫,戴斗笠。钱掌柜亲自开门,引他入内。
地下账房阴冷潮湿,墙上挂着几盏油灯。中央一张长桌,上面摊着三本册子。
“这就是你说的真账?”
钱掌柜点头。“左边是对外账,中间是流水,右边是暗账。你自己看。”
沈晏清翻开右边那本,手指一顿。
第一页写着:**三月十七,收兵部银三百两,出细布二十匹,走北线,交三十七号车**。
他继续翻。
**四月初二,收李员外郎银五百两,出药材五箱,混入盐货,目的地北境大营东侧哨卡**。
**四月初九,冒用三少爷名义借贷一千两,利息三分,期限六个月**。
一页页翻过去,沈晏清的脸越来越白。
“这些……全是真的?”
“每一笔都有底单。”
钱掌柜递来一叠纸。“这是复印件,你带回去。原件我留着,以防万一。”
沈晏清双手接过,压在胸口。
“谢谢您。”
“不用谢我。”
钱掌柜低声道。“周伯交代过,沈家不能倒。你们母子做的事,我清楚。”
沈晏清点头,将资料收进贴身包袱。
“我接下来要签新契,您能不能……帮我做个见证?”
“可以。但我不能露面。”
“您只需在隔壁听着,若有变故,立刻报官。”
“行。”
沈晏清起身。“我这就去恒通。”
他走出钱庄时,阳光刺眼。他拉低斗笠,快步走向街口。
恒通字号门前,伙计正在扫地。沈晏清径直走进去,直奔后厅。
王富贵正在喝茶,见他进来,脸上堆笑。
“贤弟怎么这么早?”
沈晏清把包袱放在桌上。“我想通了。与其抵押股份,不如直接借银。你若肯借我两千两,我愿以全部股权作押。”
王富贵眼睛一亮。“你不怕我真收了你的股?”
“我信你。”
沈晏清苦笑。“再说,我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
王富贵沉吟片刻。“可你之前欠的红呢?按理说,你该先结清旧账,才能谈新事。”
“所以我列了个单子。”
沈晏清从包袱里取出一张纸,推过去。“这是我这些年应得未得的分红,加上你冒用我名义借的款,总共三千七百两。你若能一次性结清,我立刻签押股书。”
王富贵拿起纸细看,眉头渐渐松开。
“你倒是算得清楚。”
“都是账上有的数。”
王富贵放下纸,笑了笑。“这样吧,我先付你一千两现银,剩下的,三个月内结清。如何?”
沈晏清摇头。“不行。要么全付,要么免谈。”
王富贵脸色微变。“你这是逼我?”
“我不是逼你。”
沈晏清直视他。“我是给你机会。你若付不出这笔钱,就只能拿产业抵。”
王富贵猛地站起。“你什么意思?”
沈晏清不动。“意思是你早就该还我了。”
王富贵冷笑。“好啊,沈晏清,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他拍了三下手。
门外冲进两个壮汉,堵住门口。
沈晏清坐在原位,没动。
“你以为我没防你?”
王富贵狞笑。“你带来的那些账本,我已经烧了。”
沈晏清看着他。
“你烧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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