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梨的手刚碰到门框,身后传来一声嘶喊。
“你逃不掉——”
她没有回头,脚步也没停。那声音尖利得像刀刮过耳膜,可她知道,那是陈老夫人最后的挣扎。人快输了的时候,总会喊些没用的话来撑场面。
屋里静了一瞬。
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声,夹杂着床板晃动的响动。陈明轩慌忙去扶,嘴里叫着娘,声音里全是急。江知梨听得清楚,却只管往前走。她走到院门口,才停下,对守在廊下的云娘道:“药碗留下,谁也不准动。”
云娘点头,立刻转身回屋。
江知梨没再进正房,而是站在院中石阶上等。风有些凉,吹得她袖口微动。她不动,也不说话,就像一尊立在院子里的影子。
屋里的动静渐渐大了起来。
陈老夫人开始呕吐,一口一口往外呕药渣。陈明轩大声唤人,丫鬟端水的端水,递帕的递帕。有人想去厨房换新药,被云娘拦住:“少夫人说了,这碗药要留着。”
“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我?”陈明轩怒喝。
“我是主母身边的人。”云娘站得笔直,“主母的话,就是规矩。”
陈明轩气得发抖,正要发作,屋里又传出陈老夫人的哭声。
“我……我被人害了……”
声音断断续续,却一字一句往外蹦。
“那药……有毒……是她……换过的……”
江知梨这才抬脚进门。
她走得不快,裙摆扫过门槛时才抬头。
屋里灯火昏黄,陈老夫人半靠在床头,脸色青灰,嘴角还沾着药渍。她看见江知梨进来,眼睛猛地睁大。
“是你!”她伸手指着,“你换了药!你早就在药里动了手脚!”
江知梨走到床前,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轻轻放在床边小几上。
“这是今早厨房送药前的方子。”她说,“您若不信,可以叫大夫来比对。”
陈老夫人喘着气,“我不信!你早就串通好了!那药根本不是原方煎的!”
“原方是我亲自交给厨房的。”江知梨声音不高,“煎药的小厮也写了手书,说全程无人进出。药罐现在还在灶上,您要查,随时能开罐验渣。”
陈明轩咬牙,“你装什么清白?你明明知道她病重,还送这种药来!”
江知梨看向他,“大哥说得对。我确实知道她病重。所以更不能让她喝错药。”
她顿了顿,“昨夜心声罗盘响了三次。第一次是‘药中有变’,第二次是‘借命换局’,第三次是‘你逃不掉’。”
陈明轩一愣,“什么心声?什么罗盘?”
江知梨没解释。她只看着陈老夫人,“您听到我说要亲自送药,就立刻接过去喝了。您不怕死,怕的是我不让您演完这场戏。”
陈老夫人嘴唇颤抖,“我没有……我没有设局……”
“您有。”江知梨打断她,“您让慈恩寺的姑子传话,让庄子上的人继续走账。您想用假病引我入局,再用毒药毁我名声。只要我沾了这药,无论真假,都会被扣上谋害婆母的罪名。”
她俯身,盯着陈老夫人的眼睛,“可您忘了,我早就查了那两处空庄。每月支出三百两,三年下来,一共十万一千四百两银子。这笔钱,全进了陈家旁支一个远房叔公的私库。”
陈老夫人瞳孔一缩。
“您还想说这不是您安排的?”
“你血口喷人!”陈明轩怒吼,“那账目跟我母亲无关!是旁支自己贪墨!”
“是吗?”江知梨冷笑,“可那叔公今早已经被刑部带走。他招了,说是受陈老夫人密令,以庄子为名,暗中筹银,用于‘大事’。”
她从袖中抽出一份供词,直接扔在床边。
“您猜他招的‘大事’是什么?构陷朝廷命妇,逼其自尽,好让外室上位,吞并陪嫁产业。这事要是坐实,不止您一个人担罪,整个陈家都会被牵连。”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陈明轩僵在原地,脸一阵白一阵红。
陈老夫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江知梨直起身,“您设这个局,本意是要我亲手递毒药,然后您当众吐血,说我下毒。可我没给您机会。我把药端来,让您自己喝。您喝得越多,越证明这药是您认的。”
她看向云娘,“把药碗拿过来。”
云娘捧着药碗走近。
江知梨接过,轻轻吹了吹表面浮油,“这药看起来没问题,气味也正常。但银簪试不出来的东西多了。比如软筋散,混在补药里,吃三天才会发作。再比如腐心草,长期服用会让人咳血、神志不清,最后看起来像是病死的。”
她将药碗递到陈老夫人眼前,“您今天喝的,就是这种药。不是我换的,是您自己人送来的。您以为我不知道?可我偏要让您喝下去,因为只有您亲口咽了,才能证明这毒是从您自己这条线流进来的。”
陈老夫人猛地摇头,“不可能……没人敢……没人敢对我下手……”
“为什么不敢?”江知梨反问,“您为了钱,能牺牲儿媳,能勾结外人,能私通前朝余党。别人为了自保,为什么不能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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