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听着郭安又开始口无遮拦,再看看林夏略显无奈却又纵容的眼神,以及文迪脸上那了然的笑意,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儿,他们有些话大概不好展开。她善解人意地站起身,拢了拢肩上的薄开衫,声音轻柔却清晰地打断了郭安正欲继续的高谈阔论:
“那个……你们慢慢聊,我有点累了,想先回房间整理一下这几天的照片和日记。” 她微笑着看向三人,尤其是对林夏眨了眨眼,“你们要是高兴,就喝点酒聊聊天好了,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不用顾虑我。”
这话说得体贴又自然。郭安一听,眼睛立刻亮了,仿佛得到了某种“解禁”信号,刚才那点难得的感慨瞬间被抛到脑后,转身就冲着前台方向中气十足地喊道:“阿文!听见没?快!把柜台底下我藏的那瓶好酒拿出来!今晚郭哥要跟兄弟们不醉不归!” 那兴奋劲儿,活像个终于等到家长出门可以放肆玩闹的孩子。
林夏则起身,走到南风身边,很自然地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低声嘱咐:“别整理太晚,早点休息。要是脖子不舒服,记得用热毛巾敷一下。” 他的关心永远落在这些最实在的细节上。
“知道啦。” 南风乖乖点头,又对文迪和郭安挥挥手,“文迪,郭安,你们也少喝点,晚安。”
看着南风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大厅里似乎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又弥漫开一种不同于之前的、更随性甚至有点“糙”的氛围。
文迪拿起阿文送过来的那瓶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威士忌,打开瓶塞,给三个杯子各倒了少许,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缓缓道:“南风是聪明人。她看出她在这儿,郭安你……嗯,‘发挥’受限,有些‘高论’不好畅所欲言,所以找了个最得体又不扫兴的借口,把空间留给我们了。”
郭安接过酒杯,大大咧咧地喝了一口,满足地“哈”了一声,这才回应文迪的话:“还是文迪你懂!不过也不能全怪我嘛,” 他冲着林夏挤眉弄眼,“有家属在场,我总不能老是‘身体共鸣’、‘灵魂共鸣’地瞎扯淡,带坏人家小姑娘。虽然我觉得南风嫂子未必不懂,但林夏那眼神都快把我射穿了。”
林夏端起酒杯,晃了晃,看着杯中的漩涡,没接郭安关于“眼神”的话茬,只是淡淡地说:“她只是不想我们因为她而拘束。” 这话算是认同了文迪的判断。
“可不是嘛!” 郭安又灌了一口酒,话匣子彻底打开,“这下自在多了!来,兄弟几个,走一个!为了……为了啥呢?为了咱们这难得的山间聚会,为了林夏这老铁树开花还开得这么惊天动地,也为了……为了我郭安早日找到那个能跟我‘灵魂共鸣’的姑娘!” 他倒是会找理由,自己先一饮而尽。
文迪和林夏也举杯喝了。酒液入喉,带来一丝暖意,也似乎让男人间的话题更容易深入。
郭安放下杯子,身体放松地往后靠在椅背上,脸上的嬉笑稍微收敛了些,难得带上了点正经的困惑:“说真的,刚我说的那些,也不全是玩笑。你们说,这找个人长期相处,怎么就这么难?像你跟南风,” 他看向林夏,“怎么看怎么对,连文迪这种闷葫芦……” 他瞥了一眼文迪,在对方平静的注视下把“都看得出你俩不一样”咽了回去,改口道,“……连外人都能感觉到那种默契。我谈的那些,开头都挺好,可新鲜劲儿一过,要么觉得烦,要么觉得淡,总缺点能把人牢牢拴住的东西。除了……嗯,那方面。”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含糊地带过了某个方面,但意思大家都懂。
林夏摩挲着杯壁,沉默片刻,才开口,声音在酒意和夜色里显得有些低沉:“哪有什么天生就对。不过是遇到了,认定了,然后愿意把所有的耐心、妥协、甚至是改变,都只给那一个人罢了。你觉得是‘灵魂共鸣’,可能只是两个人都选择了在同一频率上努力靠近,并且……运气好,没走散。” 他说得平淡,却字字带着重量。
文迪静静地听着,他喝得最慢,也最稳。他看了一眼林夏,知道这话里包含了多少不为外人道的坚持与等待。然后,他转向郭安,语气平和而理性:“郭安,你追求新鲜感和刺激,这没错。但长期关系需要更深层次的绑定,比如共同的目标,相近的价值观,对生活琐事的容忍度,还有最重要的——责任感。你之前可能更多停留在享受关系的愉悦层面,当需要承担责任、面对平淡甚至矛盾时,就容易抽身。这不是谁对谁错,只是阶段和需求不同。”
郭安难得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责任……平淡……文迪你说得跟做学术报告似的。不过,好像有点道理。我是不是……还没玩够?”
林夏这时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点过来人的了然:“等你遇到那个让你觉得‘就是她了’,连那些‘平淡’和‘责任’都甘之如饴,甚至迫不及待想把她纳入你未来所有计划里的人的时候,大概就‘玩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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