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去洗澡。”南风说着,声音还残留着晨起的微哑,却已恢复了平日的清柔。她掀开被子,轻盈地翻身下床。晨光恰好从侧面勾勒她起身的弧度——睡裙柔软的布料拂过肌肤,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脚踝的线条精致,赤足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向浴室,背影在透过窗棂的、愈发金亮的晨光里,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因那份自然而然的随意,透出一种居家的、令他心安的亲密感。黑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头,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发梢扫过脊椎末端浅浅的凹陷。
林夏没有起身,依旧侧卧在尚存余温的床上,手臂支着头,目光安静地追随着她。看着她走到浴室门口,看着她抬手握住门把,看着她纤细的手腕转动——晨光在那截手腕上流连,仿佛格外偏爱那片肌肤的细腻。
他的嘴角,在她身影消失在磨砂玻璃门后的前一秒,无声地浮起一抹微笑。那笑意极深,从眼底缓缓漾开,温暖而满足,驱散了最后一丝晨起的慵懒。那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仅仅是因为这寻常的一幕——她的声音,她的背影,她宣告去完成一天中第一件小事时的语气,还有这满室属于他们的、宁静而真实的晨光。
“咔哒。”门被轻轻带上,但没有落锁的细微声响——一个下意识的、或许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信任姿态。
紧接着,水声淅淅沥沥地响了起来。起初是试探性的、断续的滴答,很快便连成了平稳而细密的沙沙声,像一场温柔的春雨落在民宿小小的院落里。水声透过并不完全隔音的门板传来,变得朦胧,却充满了存在感。它打破了房间绝对的寂静,却又带来了另一种更具生命力的安宁。
林夏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听着那规律的水声。他想象着温热的水流如何冲过她的黑发,滑过她的肩颈,蒸腾起带着她常用沐浴露气息的、潮湿温暖的水汽。磨砂玻璃上,或许已凝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雾,将一个朦胧而美好的剪影,温柔地藏在后面。
水声持续着,成了这晨光里最生动的背景音。林夏脸上的笑意未减,反而更深了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真的开始弥漫开一丝极淡的、湿润的清香。他这才慢慢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新的一天,在这令人安心的人间声响与气息中,正式开始了。
浴室里骤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意外和一丝懊恼。
林夏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心里一紧,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冲向了浴室。“南风?怎么了?”他一把推开虚掩的门,氤氲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
透过朦胧的水雾,他看见南风站在花洒下,水流早已被她关掉。她身上还带着未冲净的沐浴泡沫,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颊和颈侧,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但眉心微蹙,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无奈和一点点……尴尬?她的视线向下,落在自己腿间和脚边被水稀释、正缓缓流淌下的淡红色痕迹上。
“我……”南风抬眼看他,因为热气和水流的缘故,她脸色原本有些红,此刻却似乎更白了些,声音也有些闷,“我生理期提前了几天……毫无防备。”
她快速解释着,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但林夏还是听出了那丝懊恼和身体不适带来的细微虚弱。他立刻上前,伸手关掉了还在滴水的花洒开关,然后迅速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下一条宽大柔软的浴巾,展开,不由分说地将湿漉漉的南风整个包裹住,动作小心而迅速,仿佛在包裹一件易碎的珍宝。
“别着凉。”他低声说,用浴巾轻轻吸着她头发和身上的水珠,目光里满是关切,“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南风被他裹得像个蚕宝宝,只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小脸。她微微吸了口气,说:“你去我行李箱里,内侧的隔层,帮我拿一个……安睡裤过来。”
“好,你等一下,马上。”林夏立刻应道,确认她站稳扶好了,才转身快步走出浴室。他准确地找到南风的行李箱,打开,按照她的描述,很快就在内侧的隔层里找到了独立包装的安睡裤。他拿了一个,想了想,又多拿了一个备用,然后又顺手抽了几张纸巾,这才返回浴室。
将东西递给被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只伸出一只手的南风时,林夏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你自己可以吗?要不要我……”
“不用。”南风接过东西,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晰,只是带着点鼻音,“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出去吧。”
林夏看着她虽然脸色不佳但眼神坚持的模样,知道她不愿让他看到更多狼狈,也不愿过多依赖。他点了点头,退后一步,轻声说:“好,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然后才带上了浴室的门,但没有完全关严,留了一条缝,以便随时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他在门外站了片刻,听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以及水流再次打开又关上的细微声响。他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些,让更多晨光照进来,驱散房间里的昏暗。又走到床边,将凌乱的被子整理好,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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