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调查组问老陈。
“用了…办案用了…”老陈支支吾吾。
“办什么案?时间、地点、人员、事由,列出来。”
老陈列不出来。
最后不得不承认,有一部分钱,他私用了。
“多少?”
“三四百吧…”
“到底多少?”
“……五百多。”
五百多,在那个年代,够判刑了。
区纪委的会议开了整整一天。最后决定:王秀兰、陈志国,身为党员干部,严重违纪违法,影响恶劣。鉴于二人认错态度较好,且退赔了部分赃款,决定从宽处理,不追究刑事责任,但必须严肃处理。
怎么处理?
“发往西北三线,劳动改造。”
西北三线,那是真正苦寒之地。去的人,说是劳动改造,其实就是发配。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住的是土坯房,吃的是粗粮,冬天零下二三十度,夏天风沙漫天。
而且一去,最少三年,能不能回来,看表现。
决定下来那天,王主任在家里哭了半夜。
她丈夫早逝,儿子在部队,女儿嫁到外地。本来再过几年就能退休,享享清福。现在全完了。
老陈更惨。他老伴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儿子还没工作,女儿在上学。他一走,这个家怎么办?
但决定就是决定,没得商量。
三天后,两人被送上火车。
站台上,王主任穿着旧棉袄,拎着个小包袱,头发白了一半。老陈也差不多,佝偻着背,像个老头。
没人送行。街道的人没来,派出所的人没来,亲戚朋友也没来。
火车开动时,王主任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北京城,眼泪流下来。
她知道,这辈子可能回不来了。
消息传回九十五号院,院里又是一番议论。
“发西北了?真够狠的…”
“活该!收了那么多好处,不该罚吗?”
“老陈也是,小金库的钱都敢动…”
“这下清净了,没人护着那些喝人血的了。”
孙建国听到消息时,正在图书馆整理资料。
同事老张凑过来:“小孙,听说了吗?你们院那事,王主任和陈所长发西北劳改了。”
“听说了。”孙建国头也没抬。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有什么意外的。”孙建国说,“做了错事,就该受罚。”
老张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下班回家,孙建军兴奋地说:“哥,王主任和老陈发西北了!”
“知道了。”孙建国放下包,“奶奶今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咳嗽。”孙建军说。
晚饭后,孙建国出门散步。走到胡同口,看见修鞋的刘老头正在收摊。
“刘大爷,这么晚还不收?”
“这就收。”刘老头看了他一眼,“小孙,院里的事,我都听说了。易中海判了,王主任和老陈发西北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孙建国笑了笑:“刘大爷说什么呢,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你小子,别跟我装。”刘老头压低声音,“那封信,是你写的吧?”
“什么信?”
“给报社的信。”刘老头说,“全院就你有这个脑子,有这个胆子。”
孙建国没承认,也没否认。
“刘大爷,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别说出来。”
“我懂。”刘老头点点头,“不过小孙,我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易中海判了,王主任和老陈也发配了,够了。再闹下去,对你没好处。”
“谢谢刘大爷。”孙建国说,“我心里有数。”
他转身往回走。
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当初谁饶过孙家?奶奶生病,弟弟受伤,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谁饶过他们?
易中海判六年,够了?不,不够。
王主任和老陈发西北,够了?也不够。
这院里喝人血的,不止他们三个。
刘海中、阎埠贵、秦淮茹、贾张氏、许大茂……还有一个装聋作哑的聋老太太。
这些人,都还在院里,还好好地活着。
这怎么够?
孙建国走到家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院子。
灯一盏盏亮起来,各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
看起来平静,祥和。
可他知道,这平静下面,是更深的恨,更毒的算计。
易中海倒了,王主任和老陈走了,权力真空了。
接下来,会是谁跳出来?
许大茂?他一直想当一大爷,现在机会来了。
刘海中?虽然瘫了,但官迷的心没死。
阎埠贵?算计了一辈子,不会甘心就这么废了。
还有贾家,没了傻柱的饭盒,没了全院的捐款,怎么活?
这些,都是火药桶。
而他,只需要静静等着,等着这些火药桶自己炸开。
到时候,这座院子,才会真正干净。
孙建国推门进屋。
屋里,奶奶在咳嗽。
“哥,你回来了。”
“嗯。”孙建国脱下棉袄,“明天我去抓药,奶奶的药快吃完了。”
“钱够吗?”
“够。”孙建军说。
孙建国走到奶奶炕边,给她掖了掖被子。
“奶奶,易中海判了,六年。”
苏奶奶慢慢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泪。
“判了…好……”
孙建国握紧奶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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