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的灯已全部亮起，白色的光线在夜色中泛出浅浅的晕圈，像是漂浮在空气里的萤火。林宇和苏瑶从看台上起身，沿着跑道慢慢往校道方向走，步伐轻缓，却又默契得不需要任何言语。
夜风比傍晚更凉一些，却仍旧带着湿润温柔的味道。树叶摩擦的声音、远处篮球弹地的节奏、偶尔传来的笑声，这些细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心安的背景乐。
苏瑶的手依旧被林宇握着。
走出几步后，她轻轻摇了下他的小臂：“你今天……话特别多。”
林宇看她一眼，嘴角轻勾：“和你在一起，就特别想说。”
苏瑶抿唇，耳尖红得藏不住：“你又来……”
林宇轻轻晃了晃她的手：“那你喜欢我这样吗？”
苏瑶脚步顿了顿，抬起头看他。夜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就那样静静望着他，眼底像藏着一整片温柔的星光。她没说话。但她握住他手的力道微微紧了一点。
林宇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指尖：“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了。”
“……你真的是……”苏瑶低头，不知道是羞还是笑，声音轻得像风里飘的气，“太过分了。”
林宇笑出声，但显然那笑里藏着止不住的甜。
两人沿着操场外圈的月亮路走着，路灯间隔地投下长长的光斑，像是专门为他们铺出的一条夜间漫步的路径。走到一处稍暗的拐角时，林宇突然停下了。
苏瑶抬头：“怎么了？”
林宇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转过身来。
他抬手，轻轻替她把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然后停顿了一秒，又缓缓把自己的额头贴向她的额头。他的动作温柔得近乎小心翼翼。
苏瑶整个人轻轻吸了一口气，心跳像一下跳进喉咙。
夜风从两人之间掠过，而两人的呼吸在这短短的数厘米距离里交缠。
林宇的声音轻得像怕惊到她：
“苏瑶，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苏瑶抬起眼睛，那一瞬间，她的睫毛轻颤，像落上一层柔光。她微微用额头回应了他的靠近。
“我知道。”她声音轻，却稳。
林宇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被这两个字深深击中。他抬起手，慢慢握住她的肩，她也自然地向前一步，让两人的距离彻底消失。
两人就在昏黄的路灯下、操场的夜色里，静静地额头相贴，呼吸相映，像用最安静的方式，把心意再次确认。
过了很久，苏瑶轻轻开口：“我们回去吧……不然别人看到，会——”
“看到更好。”林宇接得极快，“省得我再解释一次我有多喜欢你。”
“林宇！”苏瑶抬手轻轻拍他。可她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甜。
两人继续沿着光斑一路往前，像走在一条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通往未来的路上。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时，苏瑶停住了。
她抬起头，似乎想说“晚安”，却又在林宇的注视下突然有点不敢直视他。林宇站得离她只有一步，灯光从他背后照来，让他的侧脸显得柔和又温暖。
他没有急着开口，只是在等她。
苏瑶低头，轻轻在他掌心里描了一下：“我先上去了。”
林宇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松开前，声音低沉又温柔：
“苏瑶。”
“嗯？”
她抬头。林宇看着她，好像想把她的每一帧表情都记住。
“今天的傍晚、操场、风……还有现在。”
“我都很喜欢。”
苏瑶怔了怔，然后笑得像晚风里最亮的一点光。
“我也是。”
她轻轻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宿舍。但走进门口的瞬间，她又忍不住回头，看向仍站在门外的林宇。林宇也在看她。
两人隔着宿舍的灯光与夜色，互相望着，不说话，却比任何话都更有分量。
直到宿舍管理员喊：“快点进来，小姑娘。”
苏瑶才害羞地收回视线，匆匆跑了进去。
宿舍门轻轻关上。林宇站在门外，抬起手，摸了摸仍有她温度的掌心。
风吹过，他轻声笑了。今晚的风，果然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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