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线侦察兵冒死带回的水样,在她手中经过一系列快速而精准的操作,最终在显微镜下露出了狰狞的原形。
“是耐低温的大肠杆菌变种。”林晚星的脸色沉静如水,她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比预想的要棘手,但也在可控范围内。”
她立刻抽出一张纸,笔尖在上面飞速舞动,一个个步骤,一张张简易的图示,清晰地呈现出来——《野外净水七步法》。
“小高,记下来!”她的声音清脆而果决,“沙石、活性炭、沸石,分层过滤。所有队伍,必须配备这种滤层装置!用废弃的铁皮桶就能改造!”说着,她拿起一个备用的水桶和工具,亲自示范如何用最简单的材料,在最短的时间内,改造成一个高效的流动过滤器。
陆擎苍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指挥、操作,那双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眼睛里,此刻满是专注和欣赏。
他没有插话,直到林晚星完成示范,他才拿起对讲机,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说道:“通信排,立刻将林医生的《七步法》复制二十份,连夜制作过滤装置,随队分发。天亮前,我要保证每支先头小队都拿到!”
当他们顶着风雪,历经千辛万苦抵达鹰嘴哨所时,已是深夜。
哨所里一片愁云惨雾,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呕吐物的混合气味。
林晚星顾不上休息,甚至来不及喝一口热水,就直奔哨所的饮用水井。
手电筒的光柱下,井口的封盖虚掩着,边缘还有被撬动的崭新痕迹。
老哨长跟在她身后,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羞愧地低下了头,声音艰涩:“林医生……对不住……前些日子大雪封山,补给跟不上,有几个新兵蛋子饿得慌,就……就偷偷打开井盖,想凿点干净的冰层化水喝……谁也没想到,雪底下……埋着一头冻死的鹿。”
林晚星沉默地看着那松动的井盖,片刻后,她转过身,拍了拍老哨长的肩膀,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在极限环境下,求生是本能。”
她的话让老哨长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和感激。
“把所有还能动的战士都召集起来。”林晚星说道,“我要给他们上一课。”
在哨所昏暗的食堂里,林晚星用一块木炭,在简陋的木板上画出各种细菌和病毒的形态。
她将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微小生物,称之为“看不见的敌人”,用最生动、最直白的语言,向这些常年与风雪和孤独为伴的战士们,讲解污染的源头、传播的途径以及最简单的识别迹象。
战士们的眼神从最初的茫然,逐渐变得专注、震撼,最后化为一种恍然大悟的敬畏。
一个叫阿木的年轻战士举起了手,他的普通话还带着浓重的口音,但眼神却异常认真:“林……林姐,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我们自己也能看水干不干净了?”
林晚星看着他黝黑脸庞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对。从今天起,你们不仅是战士,也是你们自己的医生。”
第三日清晨,第一批接受治疗和饮用过滤水的患者,腹泻症状已经停止,高烧也退了下去,体温恢复正常。
这是一个巨大的胜利,哨所里压抑了几天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战士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林晚星正在自己的临时诊室里,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每一位患者的恢复数据。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却带不来多少暖意,高原的低温依旧刺骨。
忽然,背后一暖,一件带着体温的厚重军大衣无声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
陆擎苍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异的笑意:“炊事班用了你做的那个过滤器,熬了一大锅姜汤,全连都喝了,没一个再拉肚子的。老哨长让我替全哨所谢谢你。”
林晚星停下笔,转过身,仰头看着他。
风雪在他挺拔的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霜色,却掩不住他眼底深处的温柔。
这一刻,所有的疲惫仿佛都被这片刻的温暖融化了。
而在她随身携带的药箱夹层深处,那张属于她自己的、最新的诊断单上,一行娟秀的字迹悄然更新——“患者配偶全程陪护,情绪波动减少,心理状态趋于稳定。建议:继续同行。”
她看着窗外,那些康复的战士们正在清理积雪,他们的动作虽然还有些迟缓,但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希望。
然而,林晚星的眉头却再次微微蹙起。
这次危机是解除了,可下一次呢?
在广袤的边防线上,还有无数个像鹰嘴哨所一样的地方,他们脆弱的生命防线,不能只依靠一个从天而降的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一个念头,如同一颗被埋进冻土的种子,在她的心底悄然破土,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开始疯狂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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