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孙桂香,而是直视着主席台上的高指导员,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个角落。
“我只问三个问题。”
“第一,军人重伤垂危,命悬一线,救命之恩,要不要报?”
“第二,一名屡立战功的团级指挥官,在以为自己即将牺牲时许下的承诺,算不算数?”
“第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回高指导员脸上,“如果组织经过讨论,认为这份以生命和承诺为基础的婚姻存在问题,认为它玷污了军婚的神圣。那么,我恳请组织,现在就撤销它。”
“请现在就撤销它。”
最后六个字,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决绝的坦荡。
整个礼堂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她的话震住了。
没人想到,她会直接把刀递给组织,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出去。
孙桂香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礼堂的后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
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逆光而入。
军装笔挺,领口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肩上那两杠三星的肩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反射出冰冷而威严的光芒。
是陆擎苍。
他没有看主席台上的领导,没有看台下议论纷纷的众人,甚至没有理会挡在过道上的人。
他的目光,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死死锁在那个独自站立的纤细身影上。
他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径直穿过人群,走到林晚星面前。
在全场惊愕的注视下,陆擎苍从自己最贴近心脏的左胸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因常年贴身携带而边角泛黄、微微卷起的红色小本子。
那本结婚证,仿佛还带着他身体的温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翻开,似乎是确认了一下里面的内容。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动作——他将那本证件缓缓地、郑重地,塞进了林晚星左胸前的衬衣口袋里,那个正对着心脏的位置。
他还用手掌轻轻压了压,仿佛要将它彻底嵌入她的血肉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穿透力:“这本证,我陆擎苍从领回来的那天起,就天天贴身带着。你们说她投机?可她豁出命救我的时候,连我叫什么名字都没问过。”
他的目光转向孙桂香,锐利如刀:“你们说她不该嫁给我?可我陆擎苍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只认这一个女人。”
最后,他转向主席台上的高指导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指导员,婚姻是我求的,证是我托人加急办的。如果组织认为程序有问题,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要处分,请处分我。但我陆擎苍,绝不离她一步。”
话音刚落,后排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猛地响起。
众人回头,竟是炊事班那位德高望重、参加过实战的老班长。
他“霍”地站起来,手里举着随身带的军用酒壶,激动得满脸通红:“我老张替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弟兄们敬个酒——有这样的好军嫂,是我们全团的福气!谁他娘的再敢嚼舌根,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当兵的!”
人群的骚动在这声怒吼中渐渐平息。
灯光昏黄,映着陆擎苍坚毅的侧脸和他身前林晚星低垂的眼眸。
林晚星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前微微鼓起的那个硬角,正隔着薄薄的布料,烙印在她的心口上,烫得惊人。
她的指尖在身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听证会最终在一种复杂而肃穆的气氛中宣告结束。
人群渐渐散去,礼堂里恢复了空旷。
陆擎苍没有留下,在说了那番话后便先行一步离开了。
林晚星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迈步追了出去。
在通往宿舍的走廊上,她追上了他高大的背影。
“陆擎苍!”她喊住他,“你……何必做到这一步?”
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夜风穿过长廊,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他没有回答,而是大步上前,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她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他的手掌,精准地覆上她左胸口袋的位置,隔着衣料和那本结婚证,稳稳地贴住了她狂跳的心脏。
“你说过,要和我并肩走下去。”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沙哑,“那我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站的地方,是我陆擎苍心上的位置。”
远处,熄灯号的军号声悠扬地响起,穿透了沉沉的夜色。
而这一刻,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他们之间那份冰冷的协议仿佛被彻底融化。
不再是协议夫妻,而是真正同命共魂的战友与爱人。
礼堂听证会的风波平息时,已近深夜。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林晚星心口的灼热却久久未散。
她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思绪,抬步准备独自返回单身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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