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奇异的金线,仿佛一条蛰伏的龙,在沸腾的药汁中翻滚,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变数。
林晚星正凝神细看,村口方向却猛地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尘土飞扬中,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和一辆破旧的卡车霸道地停在村头大槐树下。
车门猛地推开,一个身穿干部服、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跳了下来,他正是县革委会的赵干事。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闻声聚拢过来的村民,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接群众举报,红旗生产大队有人私下书写反动日记,散布对政策的不满言论!性质极其恶劣!经县委研究决定,现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七日,彻查此事!”
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一片死寂,随即响起窃窃私语。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那架浸泡在药罐里的纸飞机,上面的批文墨迹恐怕都还未完全干透,敌人的刀就已经递到了脖子上!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视线却如冷电般掠过人群。
果然,李春花正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与任何人对视,那做贼心虚的模样根本无所遁形。
而她身边的王德发,则是一副幸灾乐祸又夹杂着紧张的神情,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当晚,大队部的会议室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陆擎苍坐在长桌一侧,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赵干事,这就是……这就是从林晚星床下夹层里搜出来的。”钱会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双手捧着一本蓝皮笔记本,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战战兢兢地递了过去。
赵干事接过笔记本,翻开。
封面上,“林晚星”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刻意模仿着某种稚嫩的笔触。
内页的字迹更是触目惊心,虽然模仿得有七分相似,但那怨毒的语气却与原主懦弱的性格截然相反:“政策瞎搞,农民苦不堪言,交了公粮就没活路了。”“军婚就是变相的包办婚姻,把女人当生育工具。”“真盼着改革的春风早点吹来,把这些旧东西都吹走!”
每一句,都像是淬了毒的钢针,足以在眼下这个年代将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砰!”陆擎苍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凛冽的目光直刺钱会计:“谁搜的?”
他这一声暴喝,吓得钱会计一个哆嗦,差点瘫倒在地。
“是……是李春花和陈阿婆家隔壁的刘婶一起……”
“呵,”陆擎苍发出一声冷笑,眼底尽是嘲讽,“一个瘸了腿、常年卧床的陈阿婆,能把东西藏到床板夹层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刘婶,眼神好到能翻出这么隐蔽的地方?钱会计,你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还是觉得有人早就替她们铺好了路?”
他的质问一针见血,钱会计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支吾着说不出话。
“好了!”赵干事抬手,制止了即将爆发的争执。
他合上笔记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证据就在这里,至于真伪,需要核实。是非曲直,七日之内,必有定论。”他的目光转向从始至终沉默不语的林晚星,带着一丝审视。
那一夜,林晚星彻夜未眠。
她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诬告,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杀。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林晚星像往常一样,端着药罐去给陈阿婆送药。
她以此为借口,悄无声息地在村里走访。
她没有去问任何人关于日记的事,只是借着闲聊,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很快,她就发现了第一个关键线索:村里识字的人都知道,原主因为家贫,写字从来都是用捡来的断头铅笔,在废报纸的边角上练字。
而那本所谓的“日记”,赫然是用崭新的“英雄牌”墨水钢笔书写的!
这种钢笔,整个县城只有供销社凭干部指标才能买到,她一个乡下丫头,连见都没见过。
更可疑的是,她借着给村小学王老师送鸡蛋的机会,看到了学生们的作业本。
她发现,纸张用久了,纤维会变得疏松,吸墨后会有轻微的晕染。
而那本日记的纸张,她只在赵干事翻阅时瞥了一眼,就看出纸面紧实,墨迹清晰,毫无晕染,明显是新近书写,绝非“长期记录”的旧物。
她将这些细节默默记在心底,同时,昨晚钱会计递交笔记本时,那微微颤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手指,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
他一定有难言之隐。
第三日,调查组正式提审林晚星。
在昏暗的大队部办公室里,面对赵干事审视的目光,她没有像旁人预想的那样哭喊辩解,反而异常平静。
“赵干事,我不需要为我没做过的事辩解。我只请求,取来两样东西。”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她要来了一张她以前练字用过的旧报纸残页,和一碗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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