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看。”林晚星将那张旧报纸和从“日记本”上撕下的一页纸并排放在桌上。
她用一根干草秆,分别蘸了井水,小心翼翼地滴在两张纸上。
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
水珠滴在旧报纸上,墨迹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开,形成一小团模糊的墨渍。
而滴在那张“日记”纸页上,水珠却像落在荷叶上一般,滚了几滚,几乎没有渗透,纸张完好如初。
“一份真正写了近三年的日记,纸张的纤维早已在反复翻阅和湿气中变得松散不堪,遇水即化。”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而这本,纸面紧实,墨浮于表,说明它被写出来的时间,顶多不超过三天!”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黄铜放大镜——这是陆擎苍昨晚偷偷塞给她的,是他私藏的战利品,一件缴获的战地观测装备。
她将放大镜对准“日记”上的一页:“赵干事请看,同一个日期下的内容,这里,和这里,”她用指尖点着,“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笔尖划痕,一种粗钝,一种尖细。请问,一个人用同一支笔写日记,笔尖难道还会忽粗忽细,自我分裂吗?”
赵干事的眼神明显动了一下,他接过放大镜,仔细看了看,却没有表态,只挥了挥手,示意今天的提审到此为止。
第四日,林晚星主动出击。
她算准了时间,在傍晚时分,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热姜汤,走进了钱会计家的灶房。
钱会计正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哆哆嗦嗦地写着什么。
“钱会计,天冷,喝碗姜汤暖暖身子。”林晚星将碗放在他手边。
钱会计猛然抬头,像是受惊的兔子。
“您昨晚写的会议纪要,我看见了,”林晚星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您的字,抖得比筛糠还厉害。”
“我……”钱会计嘴唇翕动,脸色煞白。
“我知道,您不是自愿作证的。”林晚星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李春花给了您什么好处?一个协理员的位置?还是别的?钱会计,我是外来户,斗倒了我,我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您是本村人,今天您能被人逼着签字陷害我,明天,下一个被逼着画押,家破人亡的,可能就是您自己。”
这番话彻底击溃了钱会计的心理防线。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是李春花!是她塞钱给我,让我在那份伪造的‘搜查记录’上盖章签字!她说她上面有人撑腰,只要斗倒了你,她就能当妇女主任,还能给我弄个协理员的位子……”
一边哭着,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偷偷誊抄的纸条,塞给林晚星:“这是……这是原始的搜查时间表,上面记录的时间,比他们交给调查组的正式记录,整整早了六个小时!”
第五日夜,暴雨倾盆,雷声滚滚。
雨势稍歇的间隙,林晚星披着蓑衣,扛着一把铁锹,悄然潜入村西那片孤寂的坟地。
在父亲林建国的坟前,她跪了下来。
原主深处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改嫁前,曾含泪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嘱:“星星,娘对不住你。但你爹留了个东西,埋在坟头那棵老榆树下。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动。若真有人往死里诬陷你,就把它取出来,它能救你的命。”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奋力挖掘。
泥土混着雨水,冰冷而湿滑。
很快,铁锹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她徒手刨开烂泥,一只被油布紧紧包裹的密封陶罐出现在眼前。
她捧着陶罐,冒着再次落下的雨点,疯了般奔向灯火未熄的大队部。
当她浑身湿透地冲进门时,正撞见赵干事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份刚从邮局调来的单据。
那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林晚星,近三年内,无任何信件包裹的收寄记录!
所谓“与外界反动势力串联”的嫌疑,不攻自破。
赵干事抬起头,诧异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她,以及她怀中那个沾满泥土的陶罐。
而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墙角一晃而过的黑影。
那双惊恐万状的眼睛,在看到林晚星怀里的陶罐时,瞳孔骤然收缩。
是李春花,她的脸色在电光下惨白如纸,转身便消失在沉沉的黑暗里。
林晚星没有理会仓皇逃窜的李春花,她的眼中只有桌前那位手握权柄的调查组组长。
她紧了紧怀中冰冷的陶罐,信纸的边角硌着她的掌心,坚硬而真实。
窗外,雨水顺着屋檐汇成水线,滴答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黎明,敲响最后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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