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带着一种仿佛遇到无法消化之物的嫌弃感,星辰巨鲸缓缓摆动着尾鳍(一片扭曲的时空结构),调转方向,重新游向了元海深处,不再理会这个“无法理解”的存在。
劫后余生的众人,看着那远去的庞大阴影,心中充满了震撼与后怕。
“它们……不吃‘不合逻辑’的东西?”墨菲斯喘着气,感觉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是不吃,是无法理解,无法归类。”洛伦(化身)解释道,他的气息有些紊乱,刚才的“坦诚相待”消耗巨大,“在元海,逻辑和秩序是强大的力量,但极致的‘谬误’与‘矛盾’,同样是一种天然的伪装和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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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漂流之城·最后的观测站
暂时摆脱了概念鲸群的威胁,他们继续在元海中漫无目的地漂流。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这里依旧无意义),他们发现了一个新的奇异存在。
那不是一个生物,而是一个……“结构”。
那是一座由无数个不断旋转、嵌套的透明几何体构成的、仿佛永恒运动的复杂建筑群。它不像“归途之城”那样死寂凝固,而是充满了动态的、理性的活力。无数流光在那些几何通道中穿梭,像是在进行着永不停歇的运算。建筑群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如同眼睛般的球形结构,内部仿佛有整个宇宙的星图在流转生灭。
而当他们靠近时,一个平和而毫无情感的声音,直接在所有船员的心智中响起,用的是他们能够理解的语言:
“识别:来自低叙事层级的衍生宇宙‘卡奥斯-7’的溢出变量。欢迎来到‘索格斯’,最后的泛宇宙观测站。”
随着话语,一道温和但无法抗拒的力量引导着“启明星”号,进入了那座动态建筑群的一个“泊位”——一个恰好能容纳飞船的、由光构成的透明立方体。
一个身影在泊位外的平台上凝聚。那是一个穿着简朴长袍、面容普通到毫无特征的人类男性形象,但他的双眼之中,却仿佛有无数宇宙在诞生与毁灭。
“我是观测员‘埃查’。”他微微颔首,“无需惊讶这个形态,这只是为了便于与你们交流而临时构建的界面。我们已经观测到你们在自身宇宙,以及刚刚在元海中的……‘非标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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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叙事层级·池塘与海洋
“观测站?你们……是什么存在?”阿尔方斯震惊地问道,今天遭遇的冲击已经超出了他想象力的极限。
“我们是非隶属于任何单一宇宙的‘记录者’与‘观测者’。”埃查平静地回答,他的声音如同元海本身一样毫无波澜,“你们所处的宇宙,如同无尽海洋中的一个‘池塘’。‘巡猎者’与‘编剧’,是池塘自身生态系统的一部分——清理过于茂盛水草的‘清道夫’,以及记录池塘生态的……‘研究者’。”
这个比喻让所有人心头巨震。
“清道夫?研究者?它们是在收割文明,毁灭可能性!”石盾低吼道。
“从池塘整体的‘稳定性’和‘延续性’角度来看,过于繁盛的‘可能性’(水草)确实会过度消耗资源,加速池塘的富营养化和衰亡。‘巡猎者’的行为,可以理解为一种……残酷的生态调节机制。”埃查的语气依旧平淡,“而‘编剧’,则是记录并轻微引导这一过程,以获取更丰富‘数据’的存在。”
“那你们呢?你们就只是看着?”墨菲斯忍不住质问。
“我们记录所有池塘的诞生、演化与寂灭。我们不干预,这是‘观测者协议’的核心。”埃查看向洛伦(化身),“直到……出现像你们这样的‘溢出变量’。”
“你们的存在,你们掌握的‘谬误’力量,以及你们接触的‘可能性引擎’碎片,已经让你们超越了自身池塘的界限。你们的行为,开始对‘巡猎者’和‘编剧’的既定工作流程造成干扰,甚至可能……影响其他‘池塘’。”
埃查的眼中,那些生灭的宇宙星图似乎闪烁了一下。
“根据协议,我们不能直接帮助你们对抗你们宇宙内的机制。但作为‘溢出变量’,你们有权知晓更广阔的图景。并且……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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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选择·归去或流浪
“什么选择?”洛伦(化身)问道,他能感觉到,这个“观测者”的力量层次,远非“巡猎者”或“编剧”可比。
埃查抬手,指向观测站中心那巨大的“眼睛”。眼睛内部的星图变化,显现出两个清晰的选项。
“选择一:遗忘。我们可以抹除你们关于元海、观测站以及‘叙事层级’的所有记忆,将你们‘启明星’号完好地送返你们自身的宇宙,并尽可能掩盖你们此次‘溢出’的痕迹。你们可以回去继续你们的抗争,但需要独自面对已被激怒的‘巡猎者’与‘编剧’,成功率低于计算阈值。”
“选择二:流浪。放弃返回原有宇宙,成为元海的‘漂流者’。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基础的元海生存指南,以及周边相对‘安全’的未开发‘潜在性区域’坐标。你们可以在那里尝试完善你们的‘可能性引擎’,建设新的家园。但你们将永远告别故土,成为无根的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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