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教上下,一片愁云惨淡。而与西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玄门三教却因此番合作,关系似乎融洽了不少。首阳山上,陈松正拿着功德跟大白嘚瑟:“瞧见没?蠢狗!跟着老大混,三天吃九顿!功德拿到手软!” 昆仑山和金鳌岛,也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经此一役,玄门气运更盛,西方教偷鸡不成蚀把米,算是结结实实吃了个闷亏。而这场功德盛宴,也预示着,洪荒的格局,正在悄然发生着深刻的变化。
西方极乐世界,八宝功德池畔。接引道人脸上的悲苦之色,浓得几乎能拧出三斤黄连水。准提道人更是坐立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功德池转了一圈又一圈,小眼睛里满是血丝,时不时捶打一下胸口,发出“砰砰”的闷响。
“苦啊!难啊!师兄!”
准提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愤懑不平,“您看看!您看看东方那冲天的玄黄之气!那浩如烟海的功德!治水之功,竟丰厚至此!三清门下,尤其是那陈松小儿,此次怕是赚得盆满钵满!我等辛苦谋划许久,前四帝师之位,寸功未立,反倒成了洪荒笑柄!如今这治水功德,又尽归玄门!长此以往,天道何其不公!我西方何时才能大兴?”
接引道人长长叹息一声,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声音沙哑无力:“唉……师弟,慎言。天道至公,赏罚自有其规。玄门顺应人族大兴之势,辅佐治水,功德自然深厚。我西方……或许是机缘未至。”
机缘未至?”
准提猛地停下脚步,激动道,“师兄!非是师弟妄言!那陈松等人,分明是处处与我西方作对!弥勒、药师教化帝王,他们便跳出来搅局,用些奇技淫巧、歪理邪说,蛊惑人心,夺我功德!此次治水,他们更是拉帮结派,以多欺少,仗着法宝厉害,强行降服那无支祁,将这泼天功德独吞!此等行径,与强盗何异?若任由其肆意妄为,洪荒还有我西方立足之地吗?”
他越说越气,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师兄!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等当往紫霄宫,面见老师,陈明利害!即便不能夺回功德,也要告那玄门一状,让老师知晓三清门下是如何仗势欺人,排挤我西方正道的!”
接引道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看着东方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功德祥云,再想想自家门庭冷落、功德稀薄的惨状,最终那点犹豫也被不甘取代。他缓缓起身,脸上悲苦之色更浓:“罢了……为西方计,便舍下这面皮,往紫霄宫走一遭吧。”
紫霄宫前,依旧是万古不变的寂静。接引和准提整理了一下衣冠(虽然看起来依旧很苦),然后由准提上前,用带着七分悲戚、三分委屈的声音喊道:“弟子接引(准提),有要事求见老师!恳请老师为我西方教做主啊!”
宫门无声开启。两位圣人步入宫中,只见道祖鸿钧的身影依旧端坐蒲团,模糊不清,仿佛与大道融为一体。
“老师!”准提抢先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演技全开,声泪俱下(当然,圣人是没有眼泪的,但情绪到位),“老师!您要为我西方教主持公道啊!那玄门三清,纵容门下弟子,屡屡欺压我西方!前有四帝教化,陈松、广成子、多宝等人便横加干涉,夺我机缘!今有治水之功,他们更是拉帮结派,仗着人多势众,法宝犀利,将我西方弟子排挤在外,独吞功德!老师,天道至公,岂能容此等行径?长此以往,洪荒还有公平可言吗?我西方大兴,何时才能有望?苦啊!”
接引也在一旁配合地叹息连连,将一顶顶“仗势欺人”、“破坏公平”、“排挤正道”的大帽子往玄门头上扣。
鸿钧道祖静静地听着,周身道韵没有丝毫波动。待准提“哭诉”完毕,宫内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道祖平淡无波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听不出喜怒:“尔等所言,吾已知晓。”
接引准提心中一紧,屏息凝神,等待道祖的“判决”。
然而,道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然,治水顺天应人,乃大势所趋。功德几何,自有天道衡量,依其贡献而定。玄门弟子辅佐治水,平息水患,活人无数,功德加身,乃是天理。何来‘抢夺’、‘独吞’之说?”
道祖的目光似乎扫过接引和准提,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尔等西方,教化之功未显,治水亦未出力,功德微薄,亦是天道至公。莫非……尔等觉得,天道不公?”
这话如同九天惊雷,在接引和准提脑海中炸响!道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们自己没本事,没干出成绩,没捞到功德,怪得了谁?还想告黑状?天道规矩就在那儿,自己不行就别bb!
“弟子……弟子不敢!”接引和准提吓得连忙俯身,冷汗都下来了。质疑天道不公?这罪名他们可担待不起!
“罢了。”道祖的声音依旧平淡,“玄门也好,西方也罢,皆在道内。各自缘法,各自修行。尔等当静心持守,导人向善,积累功德,方是正途。争强斗狠,徒惹因果,于大道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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