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殿下,此次多谢及时援手。”三日月开口道。
一期一振转过身,摇了摇头:“分内之事。倒是要多谢诸位,这些年对药研,以及诸位(看向织田组的刀剑)的照拂。”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药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只是,我感知到药研的灵基中,缠绕着一些……不属于他本身的、微小的‘历史涟漪’。是因为那些‘干预’吗?”
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将药研这几年来,偶尔会出于怜悯或判断,对一些“无关紧要”的历史细节进行微小干预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例如,偷偷给即将被处决的俘虏多留一口水,暗中引导迷路的孩童避开战场,甚至像这次,试图阻止历史修正主义者利用荒木旧臣家属等。
一期一振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当三日月说完后,他深吸一口气,走向药研。兄弟们都安静下来,看着他们。
“药研。”一期一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长兄特有的威严,“抬起头,看着我。”
药研依言抬头,对上兄长那双如同蔚蓝湖泊般的眼眸。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一期一振问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的职责是‘守护’历史,而非‘改变’历史,哪怕是最微小的部分。”
药研抿了抿嘴唇,推了推已经修好的眼镜,冰紫色的眼眸中没有退缩:“一期哥,我明白我们的职责。但是,当我们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生命,那些在历史洪流中连浪花都算不上的个体,因为一些本可避免的‘历史必然’而消逝,而我们明明有能力做点什么的时候……我真的无法袖手旁观。”
他看向一期一振,又看向周围的兄弟们,声音低沉却坚定:“我知道历史是一条汹涌的大河,一块石头的挪动,都可能在下游引发无法预料的洪水。我们作为守护者,理应记录河流的样貌,而非改变它的河道。这个道理,我懂。”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记录历史,难道就意味着要对眼前的苦难和死亡漠然视之吗?我们守护历史的最终目的,难道不是为了‘人’的存续与发展吗?如果为了维护一个‘正确’的历史轨迹,而完全无视其中每一个鲜活生命的挣扎与痛苦,那我们守护的,究竟是一个冰冷的概念,还是……‘历史’背后所承载的‘人’的价值?”
他顿了顿,继续道:“尤其是……不要因为对‘如果’的幻想,而忽视了眼前真实的‘羁绊’。”他看向一期一振,看向其他藤四郎兄弟,也看向织田组的同伴和景月团队,“这些年的经历让我明白,历史不仅仅是书本上的文字和宏大的事件,它也是由无数个这样的‘瞬间’、这样的‘羁绊’构成的。我救下的那些人,或许无法改变大河的方向,但对他们而言,那意味着全部。而这份‘干预’所带来的与当地人的‘羁绊’,以及由此更深刻理解到的这个时代的脉搏,难道不也是一种珍贵的‘记录’吗?”
一期一振沉默地听着,脸上的严厉渐渐化为了复杂。他何尝不理解药研的心情?作为长兄,他比谁都希望弟弟们能平安喜乐,能保有内心的柔软。但作为背负着守护历史职责的付丧神,他更清楚规则的重量。
“药研,你的心情,我明白。”一期一振最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是,你要知道,规则的建立,往往源于血的教训。每一次‘微小’的干预,都可能成为历史修正主义者撬动时空的支点,也可能让你自身被历史的漩涡吞噬。今天这场针对你的围猎,就是最好的证明。你的‘怜悯’,成了他们利用的弱点。”
他拍了拍药研的肩膀:“我相信你的本心是好的,也相信你尽可能将影响降到了最低。但是,风险依然存在。我不希望你因为善良和羁绊,而最终迷失在历史的夹缝中,甚至……酿成更大的错误。有时候,克制,是一种更深的守护。”
药研低下头,久久不语。他知道一期哥说的是对的,理性上他完全认同。但情感上,那些被他帮助过的人感激的眼神,那些得以延续的生命,让他无法完全否定自己的行为。
四、 记录的觉悟
看着陷入挣扎的药研,三日月宗近缓缓开口:“一期阁下,药研的行为,确实存在风险。但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待。”
他看向众人:“我们编纂《十年实录》的初衷,是为了留下一份超越官方史书、更加立体丰满的记录,对抗后世可能出现的单一化、扭曲化的叙述。而药研的这些‘干预’及其背后的思考,本身不就是这份‘立体记录’中最具人性温度的一部分吗?它记录了在宏大历史叙事下,个体生命的微光与挣扎,也记录了我们这些‘观察者’内心的矛盾与抉择。”
景月也开口道:“守护与干预的界限,或许并非绝对。如同医者,既需遵循医理(守护规则),也需对症下药(必要干预)。关键在于尺度与初衷。药研君的‘微小干预’,若仅限于拯救无辜性命,且未触动历史关键节点,其产生的‘涟漪’或许尚在时空的自愈范围之内。反之,若意图改变大势,则必然引发剧烈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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