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说。
苏言合上书，整齐的放在桌角，挪过去在顾夜宸身边坐下，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顾夜宸闭上眼，头向后靠在沙发背上：“肩膀很酸。”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苏言沉默一秒，起身，移动到顾夜宸身后，单膝跪在沙发上。他伸出手，轻轻放在男人肩膀上。衬衫昂贵的面料，手感顺滑。
他开始按捏。
力道不大不小，手指准确找到紧绷的肌肉群，用在剧组学来的专业手法，一下一下的揉捏。他的手是一件冰冷没有感情的工具。
顾夜宸的身体在他的按捏下渐渐放松，呼吸也变得深沉。
苏言的手指按压着他颈后的肌肉，隔着薄薄布料跟皮肤，他能感觉到男人颈椎的形状，能感觉到动脉的搏动。强劲，有力。
那股支撑这个男人生命的脉动，就在他指下。
只需要用力，只需要找对位置。
这念头像一道黑色闪电，劈开他大脑。
他立刻放松力道，手指转而用更轻柔的方式，舒缓周围的肌肉。不能犯错，一个都不能。
“可以了。”顾夜宸的声音响起。他睁开眼，通过面前那块黑色的电视屏幕，看着身后苏言的脸。
“你的技术很好。”
“您喜欢就好。”苏言的声音很轻。
顾夜宸转过头，两人的脸离的很近。苏言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你还会什么？”顾夜宸问，声音低沉。
苏言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他缓缓抬手，不是去碰顾夜宸，而是伸向他肩膀，极其自然的，为他拈掉一根看不见的线头。
“您想我会什么，我就会什么。”
他的声音像一声叹息，又像一句誓言。最彻底的臣服。
顾夜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是满足，也是胜利。
他站起身。
“回你房间去。”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主卧。
苏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依然维持单膝跪在沙发上的姿势，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他赢了。又赢了一天，赢了一晚独处。
他缓缓起身，走进客房，关上门。
窗外城市华灯初上，像一张撒向天际由无数光点织成的巨网。他知道自己仍在这张网里。
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会挣扎的猎物。
他现在是伪装成猎物的猎人。游戏已经开局，他有足够的耐心，玩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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