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东西?挖什么?”
“不知道。传话的人说得不清楚,好像是在找什么……古代留下来的坑道或者墓穴。”黑石摇摇头,“剩下的人,老弱妇孺,没吃没喝,待在原地就是等死,只好冒险往北边深山逃。路上冻死、饿死、掉进冰窟窿的,不知道有多少。这二十几个,是运气好摸到附近,被我们外围的暗哨发现的。”
王飞听得心头冰凉。战火未熄,这种人祸又起,乱世之中,普通百姓真是命如草芥。
“岩火首领打算收留他们?”王飞问。
“霜语谷不留外人过冬,这是老规矩。”黑石道,“谷里的存粮和物资,只够我们自己熬过最冷的几个月。多了二三十张嘴,熬不到开春。”
“那……”
“给他们一点补给,指条相对安全的路,让他们继续往北,去更荒僻但可能有零星猎户小屋的地方碰碰运气。或者……掉头回去,听天由命。”黑石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陈述着一个冰冷的事实。
王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霜语谷生存的角度,岩火的决定无可厚非。但从那些难民的角度看,这无异于另一种形式的绝望。他想起自己和丽媚、晨光被云母救起时的侥幸,如果不是晨光的特殊血脉,恐怕他们也会被拒之门外,甚至更糟。
黑石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复杂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这一夜,霜语谷并不平静。难民们暂居的石屋方向,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和咳嗽声。北山族人的居住区也弥漫着一种不安的骚动,对于是否应该帮助这些外人,族内显然有不同的声音,王飞夜里起来添柴时,听到远处有低低的争执声。
第二天一早,王飞照旧去鞣皮。路过广场时,看到岩火和几个长老正站在那根巨大的石柱下,面色严肃地商议着什么。云母也在其中,她微微闭着眼,一手轻轻按在石柱冰冷粗糙的表面,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王飞不敢多看,快步离开。
中午休息时,他听到一起干活的灰耳和另一个年轻人在低声交谈。
“……岩火首领今早又去‘问石’了。”灰耳说。
“是吗?‘石语’怎么说?”
“好像很模糊。云母说,地脉的‘回响’有些紊乱,似乎南边的不安扰动过来了。石柱的光,昨晚也比平时亮了一些。”
“不会是那些难民带来的晦气吧?”
“谁知道呢。反正尽快送走他们才好。”
王飞默默听着,心中疑团更深。“问石”?“石语”?难道这根石柱,真的能传递某种信息?这和他那晚看到的微光,以及地底的嗡鸣有关吗?
下午,王飞被临时抽调去帮忙整理准备给难民们的物资。地点在谷内一处较大的储藏洞窟里。洞内阴冷,但干燥,堆放着兽皮、风干的肉类、鱼干、晒干的野菜和菌菇,还有一些修补衣物、工具的零碎物件。
负责分发的是岩火和两位长老。他们仔细地计量着每一样东西,尽可能公平地分成二十几份,但每份的数量都少得可怜,仅够支撑几天的路途。
王飞和其他几个族人帮忙打包。看着那些寒酸的包裹,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与其说是援助,不如说是一点聊胜于无的安慰。
就在物资整理得差不多时,一个负责看守难民石屋的年轻战士匆匆跑来,对岩火低声禀报了几句。
岩火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带他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衣衫最为破烂、脸上带着冻疮和惊慌的中年男人,被两个北山族战士带了过来。他看起来吓坏了,双腿都在打颤,一见到岩火就噗通跪了下来。
“首、首领老爷……求求您,再发发慈悲,别赶我们走啊!”男人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往北都是没人烟的雪山老林,我们这点东西,走不出三天就得全冻死饿死!回去……回去更是死路一条啊!”
岩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霜语谷的规矩,不留外人过冬。给你们指的路,是往北绕过‘鹰愁涧’,那里有几个废弃的猎屋,运气好能找到点前人留下的东西。往东走三天,有一小片温泉地,冬天也不会完全封冻,或许有活物。这是我能给的最大指点。”
“可、可是……”男人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首领老爷!我们……我们不是白来的!我们……我们知道一个消息!一个可能对您、对霜语谷很重要的消息!”
“哦?”岩火的眼神微微一动。
男人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安静的洞窟里依然清晰可闻:“占了我们黑河屯的那股散匪……他们逼着我们的人挖坑道,不是在找金银财宝!我偷听到他们头目喝酒时说的话……他们是在找一条很古老的、通往山里的‘秘道’!说是什么……古代‘守山人’留下的,能直通北山深处,一个叫……叫什么‘霜火之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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