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她被迫躲进一片茂密的刺藤丛中。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近在咫尺。
“气味到这里乱了,可能下水了。”
“分两组,沿溪上下游搜。她带着孩子,还有伤,跑不远。”
“头儿说了,要活的,尤其是那孩子。上头特别交代。”
丽媚屏住呼吸,一手捂住晨光的嘴——尽管孩子异常安静,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另一只手握住王飞留给她的、唯一的小刀。
追兵在附近搜索了半小时,最终决定沿溪流向下游追去——幸运的错误判断。但丽媚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错误,折返回来。
必须趁现在拉开距离!
她等声音远去,才小心钻出刺藤丛,继续向北。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斑。黑石隘口看起来依然那么遥远。
黄昏时分,她终于抵达“鬼哭林”边缘。这片森林名副其实:高大的古木枝干扭曲,树皮漆黑,即使在无风的日子里,林间也会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林内地势复杂,沼泽暗布,是通往黑石隘口最危险的障碍之一。
丽媚没有选择。进入森林是唯一通往鹰嘴岩的路径,而且茂密的林木或许能提供一些掩护。
她深吸一口气,抱着晨光,踏入了那片阴暗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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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飞在同一天傍晚抵达鬼哭林南侧。他听到了猎犬声,看到了新鲜的人类足迹和马蹄印——规模不小,至少有一个排的兵力在附近活动。他们似乎在搜索,但行动并不急躁,更像是在布网。
他在林外隐蔽处观察了很久,发现灰狗的人在几个关键路口都设了暗哨,但并没有进入森林深处。为什么?是忌惮鬼哭林的险恶,还是……故意留出通道,等目标进入后再收网?
无论哪种,丽媚如果还活着,很可能已经进入林中。他必须跟上。
王飞选择了一条最隐蔽的路线,从一处陡坡滑入森林边缘,避开了明处的哨卡。一进入鬼哭林,光线立刻暗了下来。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腐叶和湿土的气息,还有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不安的呜咽风声。这里的地磁似乎也有异常,他携带的简易指南针指针微微颤动,不太可靠。
他凭借星空和银斑兰叶的指引,艰难地向北推进。林中果然暗藏杀机:他差点陷入一处表面覆满落叶的泥沼;经过一片看似平静的林间空地时,惊动了一窝毒蜂,幸亏逃得快;还有一次,他感觉被什么东西注视着,回头却只看到阴影中一双发亮的眼睛一闪而过,不知是豹子还是别的什么。
午夜,他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岩架下休息,咀嚼着最后一点干粮。腿伤疼痛加剧,但他更担心丽媚。以她的状态,如何能穿越这片森林?
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是女人的声音!
王飞瞬间弹起,不顾腿伤,朝声音方向潜行而去。声音来自东北方向,大约几百米外。他像幽灵一样在林间移动,短刀已握在手中。
几分钟后,他看到了火光。一小队灰狗士兵——五个人——围着一处小小的篝火。丽媚被绑在树上,头发散乱,肩头血迹斑斑,低着头似乎昏迷了。晨光不在她怀中!
王飞的心沉到谷底。但他强迫自己冷静观察:篝火旁有一个临时搭起的简易担架,上面盖着毯子,下面似乎是个小包裹……是晨光?还在动。
一个士兵正在向无线电汇报:“……目标女性已捕获,受伤昏迷。婴儿状况稳定,重复,婴儿状况稳定。我们在鬼哭林中部,坐标……请求下一步指示。”
另一个士兵笑道:“这女人真能跑,带着伤和孩子居然跑到这里。那孩子也是邪门,抓他的时候不哭不闹,就盯着你看,看得人心里发毛。”
“上头说了,这母子俩有大用,尤其是那孩子。别废话了,看好他们,天亮后押送到隘口前哨站。”
王飞大脑飞速运转。五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硬拼毫无胜算。他需要制造混乱,趁机救人。他观察四周地形:此处是一小块林中空地,一侧是陡坡,另一侧通往更密的林子。篝火照亮了空地,但外围阴影浓重。
他的目光落在士兵们放在一旁的背包上。其中一个背包敞着口,露出几颗手雷的握柄。
一个计划迅速成形。危险,但唯一的机会。
王飞悄悄绕到陡坡上方,找到一块松动的巨石。他估算角度,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推动石头。
巨石隆隆滚下陡坡,声势惊人!
“什么声音?”士兵们瞬间警觉,抓起武器指向陡坡方向。
就在他们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王飞从另一侧阴影中闪电般冲出,目标明确——那个敞口的背包!他抓起两颗手雷,拔掉保险销,却没有立即扔出,而是握在手里,冲向丽媚所在的树。
“有人!”一个士兵发现了他,举枪射击。
子弹擦身而过。王飞已冲到树边,用短刀割断丽媚身上的绳索,同时将一颗手雷向士兵聚集处滚去,另一颗则扔向陡坡方向——制造更多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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