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庄公从莒国回来,就把季友叫过来,让他去打理去年齐国 “托鲁代管” 的纪国故地 —— 具体是郚邑(今山东安丘,前 693 年齐破纪三城之一,齐襄公暂时让鲁管着)。
这地方一半是纪国遗民,一半是鲁国迁过去的农户,两边总因为 “该祭纪国祖宗还是鲁国公室” 闹矛盾,赋税也收不上来。
季友有主意,没逼着纪国人改鲁俗,反而贴出告示:“你们想祭纪国的祖宗就祭,想跟鲁国人一起祭周公也成,只要好好种庄稼、按规矩交赋税,鲁国就不亏待你们 —— 谁家要是种得好,还能多给半亩地。”
他还让鲁国人跟纪国人搭着种地,鲁国人有好的青铜农具就借纪国人用,纪国人会种桑就教鲁国人,没半年,郚邑的百姓就不闹矛盾了,秋天收粮的时候,比去年多收了两成。
文姜见鲁庄公把这事管得不错,也开始把一些内政的事交给他 —— 比如让他管粮食调配,选乡老、里正这些地方官,自己只抓着跟齐国的外交、鲁国的军队不放。
鲁庄公私下跟季友说:“再等等,总有一天,我能自己说了算,不用事事听我娘的。”
这年鲁宋两国没打仗,倒是走得挺近。
宋闵公一门心思搞内政,商丘周边的水渠修好了,粮食多了,就想跟鲁国换点东西 —— 宋国的陶器做得好,鲁国的粟米产量高,两家就约定 “粮食互市”:鲁国用十石粟米换宋国五件陶器,在鲁宋边境的郜邑(今山东成武)设了个交易点。
有次鲁国人带的粟米有点潮,宋国人不乐意,吵到了当地官府,季友特意让人送了新晒的粟米过去,还跟宋使说:“咱们是邻居,做生意得实在。”
宋闵公听说后,也让宋国商人多给鲁国加了两件小陶器当补偿 —— 这么一来,两家的关系倒比以前近了,也不用靠齐国牵线了。
郑国这年过得挺 “稳”,其实是稳在祭仲手里。
开春的时候,齐襄公想让郑国一起去打莒国,祭仲找了个理由说 “郑国要修颍水的堤坝,要是不修,夏天涨水会淹了庄稼,百姓没饭吃,没功夫出兵”,硬是把这事推了。
他怕齐襄公不高兴,又派二儿子祭足送了不少郑国的重锦去临淄 —— 就是那种织得又密又亮,能当镜子照的丝织品,齐襄公见了锦缎,果然没再追究,还夸祭仲 “会办事”。
祭仲心里清楚,郑国现在不能掺和大国的事,得先稳住内政,他还下令让百姓开垦城郊的荒地,谁开的地就归谁,免三年赋税,这年郑国的粮食收成,比去年多了两成,百姓也没那么多怨言了。
可郑厉公在栎邑没闲着。
去年复位计划失败后,他就明白急不来,开始在栎邑 “深耕”—— 他下了道令,凡是开垦荒田的农户,不仅免五年赋税,收的粮食还能自己留着,不用交公;又从流亡的旧部里挑了两百多个精壮,天天在城外的空地上练兵,练射箭、练列阵,练得好的就赏粮食和布帛,还跟他们说 “以后咱们回新郑,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们的,还能给你们封田、当小官”。
有个叫原忌的年轻人,是郑国旧贵族的儿子,练箭练得准,十箭能中八九箭,郑厉公还亲自教他骑马,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练,以后回新郑,你就是我的得力干将。”
到了年底,栎邑的耕地比去年多了三成,能打仗的士兵也有两千人了,还打造了不少青铜剑和戈。
郑厉公有时候站在栎邑城头,望着新郑的方向,手里攥着剑柄,心里琢磨:“祭仲老了,我总能等得过他,总有一天,我要回新郑当我的国君。”
最惨的还是周王室,这年在位的是周庄王。
开春的时候,周庄王想给鲁桓公追赐个 “谥号”(按规矩诸侯去世,周天子得赐号),派大夫荣叔去鲁国,结果连像样的礼器都带不出宫 —— 最后只带了块刻着 “桓” 字的木牌,还是前年做的,漆都掉了。
鲁庄公按规矩接待了荣叔,可心里也清楚,周天子这是 “空有仪式,没实力” 了。
到了秋天,周王室的宗庙屋顶漏了,想修却没木料,周庄王又派单伯去鲁国借。
单伯带着两个随从,坐着简陋的马车去了曲阜,跟鲁庄公说明了来意。
鲁庄公经文姜同意,派了五个工匠、拉了一车松木过去,还让工匠顺便帮着修。周庄王见了木料和工匠,挺高兴,可翻遍了府库,连像样的谢礼都拿不出,只能让单伯带了块刻着 “王室嘉奖” 的木牌给鲁庄公 —— 那木牌跟赐谥号的那块差不多,也是块破木头。
单伯回来跟周庄王说:“现在诸侯眼里,只认齐国,不认王室了。”
周庄王坐在宗庙的台阶上,看着台阶下开裂的地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宗庙的柱子 —— 柱子上的漆早就剥落了,露出里面的木头,跟他这个周天子一样,看着体面,其实早没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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