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城下传来契丹使者的喊声:赵德钧听旨!大辽皇帝陛下口谕......
听完使者宣读的口谕,赵德钧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燕王,世袭罔替,幽云十六州之主——这几乎相当于一个独立的王国。而洛阳那边,只给了他一道诛三族的威胁。
大人,李雒紧张地看着他,我们......
传令,赵德钧的声音嘶哑,打开城门。
李雒大惊失色:大人!万万不可啊!苏太师的手段您不是不知道,他既然说了诛三族,就绝不会手软!
谁说我要投降?赵德钧冷笑,打开城门,我要亲自会会耶律璟。告诉他,想让我投降,除非他亲自来城下与我歃血为盟!
这是一个冒险的赌注。赵德钧在赌,赌耶律璟的傲慢不会让他屈尊亲自前来;也在赌,赌苏木的援军能在他撑不住之前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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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日,邢州。
范延光站在城头,望着北方飘来的烽火,眉头紧锁。他是沙场老将,参加过无数次与契丹的战斗,但这一次,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大人,王彦章将军的先锋部队已经过了相州,不日将抵达邢州。参军低声禀报。
范延光应了一声,心中却在盘算另一件事。去年平定安重荣时,苏木曾许诺将成德部分土地划归魏博。但至今,那承诺仍未兑现。如今契丹入侵,朝廷又要他出兵出力,他范延光凭什么要当这个冤大头?
传令下去,范延光忽然道,关闭城门,就说......就说邢州出现瘟疫,为防止蔓延,暂时封城。
参军一愣,随即明白了主将的用意——这是在观望,在待价而沽。若契丹胜,他便可以保全实力为由,向辽国献城;若后唐胜,他再以防守有功邀赏。
与此同时,雁门关外,刘知远正率领河东军冒着风雪急行军。
报——斥候飞马来报,前方三十里,发现契丹辎重部队,约有三千人,正在安营扎寨!
刘知远眼中精光一闪。他出身沙陀部,深知契丹骑兵的厉害,但辎重部队不同,他们携带大量粮草器械,行军缓慢,防备松懈。
传令,刘知远压低声音,全军下马,步行前进,不得发出声响。今晚三更,突袭敌营,只烧粮草,不恋战!
三更时分,风雪正急。河东军如鬼魅般摸到契丹辎重营外,刘知远一马当先,率军杀入。火箭如雨,粮草堆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契丹兵从睡梦中惊醒,衣不蔽体地冲出营帐,却被乱箭射杀。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照亮了半边天空。
当耶律璟在幽州城下得到辎重被烧的消息时,气得将案几掀翻:刘知远!苏木!朕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苏木三路御敌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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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五日,幽州城已岌岌可危。
契丹人动用了攻城槌、云梯、投石机,日夜不停地攻城。城墙上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堆积如山。赵德钧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眼中布满血丝。
大人,李雒浑身是血地跑来,东城快守不住了!
赵德钧咬牙:把我的亲兵队调上去!告诉将士们,再坚持三天,援军必到!
可是大人,李雒哭喊道,我们已经死了五千多兄弟了!
赵德钧沉默片刻,忽然抽出佩剑,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酒碗中:我赵德钧对天发誓,与幽州共存亡!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他将血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碗狠狠摔碎:传令,将所有能战之人都调上城墙。妇女老幼,搬运石块;青壮男子,拿起武器。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这一幕被城下的契丹探子看得清清楚楚。当耶律璟得知赵德钧饮血为誓时,也不禁动容。
陛下,耶律察割道,赵德钧是铁了心要抵抗到底了。是否......
是否什么?是否该退兵?耶律璟冷笑,朕五万铁骑,攻不下一座幽州城?传令,明日总攻,第一个登城者,封万户侯!第一个打开城门者,赏黄金万两!
然而,就在当晚,一支骑兵如幽灵般出现在契丹大营后方。
是王彦章的忠武军先锋,他们日夜兼程,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了!
全军听令,王彦章低沉的声音在风雪中传开,不要恋战,直扑中军,烧了耶律璟的王帐!
三千精骑如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契丹军营。猝不及防的契丹兵被冲得七零八落,王彦章一马当先,长枪挑翻数十人,直冲那顶镶嵌夜明珠的王帐。
耶律璟从睡梦中惊醒,只来得及披上一件皮裘,在亲卫的掩护下仓皇逃窜。王彦章追到帐外,一箭射中耶律璟的肩甲,虽未致命,却足以让这位不可一世的皇帝狼狈不堪。
王帐被烧,夜明珠在火中炸裂,发出凄厉的声响。契丹大军顿时陷入混乱,不知道来了多少援军,也不知道营中是否还有埋伏。
城头上的赵德钧看见远方火起,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援军到了!是援军!兄弟们,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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