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特迪瓦亚穆苏克罗的可可种植园,林夕的丈夫为治愈工人集体发作的“甜血病”,听从巫医建议,将她的初生儿活埋入最古老的可可树下。
仪式后工人们恢复,但林夕的乳汁变成粘稠的棕色糖浆,皮肤渗出甜腻汗水。
部落祭司说这是“可可之灵”索要哺育,需用母亲经血混合发酵豆泥涂抹全身喂养。
林夕每夜忍受血腥仪式,却发现树下浮现婴儿手印,丈夫开始生吃带血的可可豆。
她挖开树根发现殖民时期被献祭的奴工婴孩木乃伊,所谓甜血病是怨灵对压榨的报复。
当林夕烧毁婴尸时,所有工人突然融化为一滩甜腻血水,而她丈夫的胸腔里长出了挂满血色豆荚的藤蔓。
科特迪瓦,亚穆苏克罗以西。无边无际的可可种植园在雨季闷热中蒸腾,空气黏稠厚重,混杂着泥土发酵与过度成熟果实甜腻欲呕的气息。林夕抱着刚满月却异常安静的儿子,跟在丈夫周屿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挂满肿胀豆荚的丛林。他们的种植园正被一种诡谲的瘟疫笼罩——“甜血病”。染病的割豆工人起初只是极度嗜甜,接着汗水、眼泪乃至伤口渗出的液体都变得粘稠、棕红、散发出浓郁如糖浆的甜腥气,最后在甜蜜的幻觉中血液凝滞,皮肤如干涸的可可豆荚般破裂死去。庄园医生束手无策,来自首都阿比让的专家也无功而返,只留下一句“可能是一种罕见的代谢紊乱爆发”。
绝望催生愚行。种植园里最年长的工人老卡马拉,一个背脊佝偻如老树、眼神浑浊如泥潭的老者,在周屿几乎崩溃时找上门,声音嘶哑如风吹过枯叶:“主人,是‘可可之灵’恩泽贝生气了。它赐给我们豆子,我们却只知索取,忘了供奉。它要收回它的‘甜’,需要最纯净的、还没被尘世污染的‘生命之种’献祭,埋在它的根下,用母亲的血唤醒,才能平息怒火。”
“生命之种?母亲的血?”周屿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老卡马拉。
老卡马拉深陷的眼窝转向林夕怀中襁褓:“这个没吃过外人奶、没沾过外界土的娃娃,就是最纯净的种。月圆夜,埋在‘祖母树’下——园子中间最老的那棵,用他母亲手腕上的血浇透根。恩泽贝得了新种,尝了母血,就会停止从工人身上抽甜。”
活埋亲生儿子?用血浇灌?林夕如坠冰窟,死死抱住孩子,发出母兽般的低吼。周屿脸色惨白,身体剧烈颤抖。但工棚里不断传来的痛苦呻吟和甜蜜的腐臭,账本上触目惊心的亏损,以及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对庄园彻底毁灭的恐惧,最终碾碎了他身为人父的挣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林夕面前,额头抵着泥地,声音破碎:“夕夕……救救庄园,救救大家……我们还能有别的孩子……我求你……”
林夕的眼泪早已流干。她看着怀中儿子沉睡的小脸,又看向远处那些在“甜血”中痛苦扭曲的工人,最后目光落在丈夫那被恐惧和贪婪折磨得几乎变形的脸上。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绝望包裹了她。她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了抱孩子,然后,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手。
月圆之夜,“祖母树”下。这棵需数人合抱的巨树枝叶蔽天,树干上布满陈年刀疤和暗红色的苔藓。老卡马拉主持着简陋而邪异的仪式,用含混的土语念诵。林夕面无表情,看着周屿用颤抖的手,在树下挖出一个小坑,将包裹在崭新白布中的儿子放入。孩子似乎感应到不安,细声哭起来,哭声在寂静的种植园中格外刺耳。周屿不敢看孩子的脸,用沾满泥土的手,粗暴地抓起林夕的手腕,用祭祀用的黑曜石小刀划过。温热的血滴落在孩子脸颊和身下的泥土上。林夕没感到疼,只觉得腕上一凉,然后是生命流逝的虚空。
泥土迅速覆盖了那抹白色和啼哭。老卡马拉将一种混合了古怪草药的泥浆糊在埋尸处,又淋上棕红色的液体。仪式完成。周屿瘫坐在地,大口喘气。林夕则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望着那微微隆起的新土。
翌日,奇迹发生。染病工人的“甜血”症状显着减轻,高烧退去,神志恢复。庄园死里逃生。周屿狂喜,对林夕百般温柔,发誓用余生补偿。但林夕的躯体却开始背叛她。首先是她肿胀的乳房,泌出的不再是乳汁,而是粘稠、棕红、甜得发腻的糖浆状液体,堵死了孩子的口粮,也让她自己恶心欲呕。紧接着,她的汗水、唾液甚至眼泪,都带上了那股甜腥。皮肤变得异常滑腻,仿佛抹了一层糖油。
更恐怖的是听觉。每当夜深人静,她总能听见细微的、如同婴儿吮吸又似植物根须生长的“簌簌”声,从庄园中央“祖母树”的方向传来,有时甚至近在枕边。她开始夜夜噩梦,梦见自己被埋在黑暗甜腻的泥土下,无数细小的根须扎进皮肤,贪婪吮吸她的血液,而血液流出时已化为棕红的糖浆。
周屿的“康复”并未持久,他很快出现了新的症状:对甜食的渴望达到病态,尤其嗜生吃那些还带着血色粘液的可可豆,咀嚼时脸上露出迷醉又痛苦的表情。他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晦暗,散发出淡淡的、发酵过度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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