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混沌号”如同一个侥幸躲进台风眼的幸运儿,暂时悬浮在墨角“言出法随”捣鼓出来的那片相对平静的风暴眼区域。舷窗外,五彩斑斓的混沌能量依旧如狂怒的海洋般汹涌澎湃,却被那颗散发着柔和秩序白光的“定盘星”牢牢挡在外面,形成了一幅动与静极致对比的诡异画卷。
舱内,劫后余生的众人瘫坐一地,大口喘着粗气,个个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老...老子以后...再也不嫌...干儿子...闹腾了...”阎罗抹了把冷汗,魔爪还在微微发抖,“这娃...哄一哄...能顶...十万天兵...”
玄明真人抱着他那饱经摧残、屏幕碎成蛛网的探测器,欲哭无泪:“数据...全乱了...物理常数在此地失效...墨角小先生的行为模式...无法用任何现有理论解释...贫道的科学信仰...崩塌了...”
清虚真人拂尘都快捋秃了,喃喃道:“无中生有,言定乾坤...此乃...近乎道祖手段...竟现于稚子之身...不可思议...”
智慧尊者闭目调息,佛珠捻得飞快,显然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
南天帝君帝眸中光芒闪烁,看着怀中因消耗过度而沉沉睡去的墨角,又望向舷窗外那颗维系着众人性命的“定盘星”,心中波澜起伏。此子潜力,远超想象,福祸难料啊!
王二小(球)则是最心疼的一个,用根须小心翼翼地将墨角裹成一个舒适的“襁褓”,源灵之力如同最温和的溪流,缓缓温养着儿子消耗的本源。小家伙睡得很沉,小脸红扑扑的,偶尔咂巴一下小嘴,似乎在梦里还在吃好吃的。
“总算...暂时安全了。”王二小长长舒了口气,但悬着的心并未完全放下,“但这‘定盘星’能维持多久?这片风暴眼又有多大?我们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吧?”
他的担忧也是所有人的担忧。这地方毕竟是狂暴的混沌能量中心,绝非久留之地。
“快看!那是什么?!”负责警戒的木灵白芷突然指着“定盘星”光芒照耀范围的边缘惊呼。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混沌能量与秩序光芒的交界处,一片扭曲的虚空阴影中,似乎...悬浮着什么东西的轮廓?那轮廓巨大、残破,仿佛是一艘...船的残骸?
“有东西!风暴眼里有东西!”玄明真人一个激灵爬起来,也顾不上探测器报废了,瞪大眼睛使劲看,“看形状...像是一艘...古式仙舟的残骸?!”
古仙舟残骸?在这种鬼地方?!
所有人的好奇心(和职业病)瞬间被勾了起来!
“能靠近吗?”南天帝君沉声问。探索未知是本能,更何况这可能关乎出路。
玄明真人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能量流:“‘定盘星’的光芒覆盖范围大约有百里,那残骸就在边缘。小心操控,应该可以靠近探查!”
星槎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小心翼翼地朝着那片阴影驶去。
随着距离拉近,残骸的细节逐渐清晰。那确实是一艘巨大无比的仙舟,风格极其古老,船体由某种暗金色的神木和不知名的玉石构筑而成,上面雕刻着早已模糊的玄奥符文。但此刻,仙舟早已断裂成数截,船体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和能量灼烧的焦黑印记,仿佛经历过一场惨烈到极致的大战。它静静地悬浮在光暗交界处,一半沐浴在“定盘星”的秩序之光下,一半则隐没在翻涌的混沌能量中,散发着无尽的苍凉与死寂。
“我的天...这仙舟...看制式和残留的能量签名...至少是...太古仙庭早期的产物!比南天仙庭还要古老!”玄明真人声音颤抖,充满了考古学家发现史诗级文物的激动,“它怎么会沉没在这里?!这片混沌战场...到底埋葬了多少秘密?!”
“靠过去!看看有没有线索!”阎罗摩拳擦掌,对于探险(和可能的摸尸)充满热情。
星槎缓缓靠近残骸最大的那截主体部分。断裂的甲板上,散落着一些早已腐朽的兵器碎片和凝固的暗红色血迹,诉说着当年的惨烈。
“没有生命迹象...能量反应极其微弱...似乎...死透了。”玄明真人扫描后汇报。
就在众人略感失望,准备进一步探查其他部分时,被王二小抱在怀里的、本该睡着的墨角,忽然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眉头皱起,发出模糊的梦呓:
“...船船...痛痛...有...爷爷...在哭...”
船痛?爷爷在哭?
众人一愣,齐刷刷看向那死寂的仙舟残骸。这娃...又感应到什么了?
仿佛为了印证墨角的话,当星槎靠近到一定距离时,那残破的仙舟龙骨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直透灵魂的...悲鸣?!那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残存的意念波动,充满了不甘、绝望与...深深的眷恋!
“有残灵!”清虚真人面色一肃,“仙舟之灵未完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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