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带着那块神秘的黑色芯片,找到了一处由废弃飞舟残骸和巨大陨石构成的天然迷宫,暂时隐匿下来。玄明真人立刻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他的“移动实验室”(一个被阵法扩容过的巨大飞舟舱室),开始捣鼓读取芯片的设备,嘴里念叨着需要“龙纹金晶”来稳定信号、“凤凰火羽”来净化数据冗余...
王二小听得头皮发麻,赶紧让清虚真人去帮忙盯着点,别让师叔真把实验室炸了。他则和智慧尊者、阎罗一起,处理另一个紧迫的问题——那几个刚刚恢复、却又被黑莲印记勾动了心魔的前黑和尚。
经过慧明那狂热意念的冲击,又亲眼见识了黑莲净世宗的强大与诡异,这几个年轻和尚的心思明显活络了起来,眼神时不时飘忽,身上原本被压制下去的黑气又有复燃的迹象。他们围坐在一起,低声争论着什么,情绪激动。
“...师尊的力量虽然可怕,但那才是真正能撕碎银皮鬼的力量!”
“可智慧师伯说那是魔道...”
“魔道又如何?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难道像我们现在这样东躲西藏就好吗?”
“但那黑般若之气灼烧心神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痛苦?比眼睁睁看着同门被杀、寺庙被毁更痛苦吗?!”
争论声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控制不住。
智慧尊者面色凝重,上前一步,口诵佛号:“阿弥陀佛!诸位弟子,静心!”
佛光普照,暂时压下了他们的躁动,但眼中的挣扎并未消退。
阎罗看得不耐烦,魔气一荡:“吵什么吵!想跟着疯和尚去送死的,现在就可以滚!老子最烦磨磨唧唧!”
一个年轻和尚猛地站起,激动道:“阎罗前辈!您也是魔道,您难道不觉得师尊的路子才是对的吗?以暴制暴,以魔焚天!”
阎罗眼睛一瞪:“放屁!老子的魔,是自在由心,是无法无天,但不是把自己变成只知道杀戮的疯狗!你看看慧明那老小子,还有半点以前的样子吗?他那不是魔道,是入了邪道!被力量控制了心神,成了力量的奴隶!老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老子清楚自己在干嘛!”
那和尚被噎得说不出话。
王二小叹了口气,知道光靠压制和呵斥解决不了问题。慧明留下的黑莲印记,就像一颗种子,种在了这些经历过绝望和愤怒的年轻弟子心里。
他走上前,没有直接说教,而是坐在他们中间,拍了拍那个最激动的和尚的肩膀:“我知道你们不甘心,很愤怒,渴望力量复仇。这没错。”
和尚们愣了一下,没想到至尊会这么说。
王二小继续道:“但你们想过没有,慧明师叔获得力量付出了什么代价?他还能分清什么是敌人,什么是自己人吗?他麾下的弟子,是获得了力量,但他们快乐吗?还是只是变成了被仇恨和力量驱使的工具?”
他指着远处正在和墨角玩“你拍一我拍一”(其实是墨角在拍阎罗的魔心)的阎罗:“看看阎罗前辈,他修魔,但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他甚至还能带孩子。”
又指了指实验室方向:“再看看玄明师叔,他用你们看不懂的方式研究天道,看似离经叛道,但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对知识的追求。”
“力量没有正邪之分,但使用力量的人有心。”王二小看着他们,“黑般若之力或许强大,但如果代价是失去自我,变成只知毁灭的疯子,那这力量,不要也罢。我们对抗监察者,是为了活下去,是为了守护值得守护的东西,而不是为了变成和他们一样冰冷无情的怪物。”
智慧尊者适时接口,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至尊所言甚是。佛曰‘降伏其心’,而非‘降伏其力’。力量乃手段,心性乃根本。若为降魔而自身成魔,则与魔何异?我佛门亦有金刚怒目,然怒目之下,仍是慈悲心肠。慧明师弟...他已迷失了本心。”
年轻和尚们沉默了,脸上的激动渐渐消退,陷入沉思。
王二小趁热打铁:“我知道,现在的我们很弱,躲躲藏藏,看起来窝囊。但我们在努力,在想办法,在一点一点积蓄力量。我们在找更多的同伴,在学习新的东西,就像玄明师叔在研究那块芯片,说不定里面就有对付银皮鬼的关键。”
他伸出手,掌心源灵本源之力流转,温和而充满生机:“真正的强大,不是毁灭,而是创造和守护。这条路也许很慢,很难,但至少,我们还是我们自己。”
墨角似乎感受到气氛,摇摇晃晃地跑过来,一把抱住王二小的根须,仰着小脸咿呀叫着,纯净的混沌气息驱散了不少残留的黑气。
年轻和尚们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至尊平和却坚定的目光,看着智慧尊者慈悲的神情,看着那边虽然吵闹却生机勃勃的团队,再回想在黑莲净世宗感受到的那种压抑、狂热和痛苦...
眼中的挣扎终于缓缓平息,黑气彻底收敛。他们双手合十,对着王二小和智慧尊者深深一拜:“多谢至尊、师伯点化。弟子...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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