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辞官返乡回到祖籍所在地——清河府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江海省乃至周边地域。
这位前内阁首辅,虽已去位,但其五年执政积累的威望、人脉,以及其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的潜在影响力,依旧令人无法忽视。
在许多失意者、投机者、乃至真心仰慕者眼中,这位致仕的老相爷,依旧是一座值得靠近、甚至可能重新喷发的“富矿”。
一时间,清河府这个原本在江海省并不算最顶尖的府城,骤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通往清河府的官道上,车马行人明显增多。
其中,有乘坐简陋马车、风尘仆仆的落魄文人,他们多半是科场不利,或自觉怀才不遇,希冀能得到老相爷的只言片语点拨,甚或是一封荐书;有带着账本、样品,眼神精明的商人,他们渴望能与崔家沾边的产业搭上关系,或是看重崔琰清名,想借“崔相故里”或与崔家相关的名义行商,王光录的发家史在同行中可不是秘密;还有一些看似游山玩水,实则目光敏锐的士子、武者,他们更多是来观察风向,感受因崔琰归来而可能带来的微妙变化。
清河府城内,茶馆酒肆的生意格外兴隆。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的中心无不围绕着“崔相”、“致仕”、“返乡”这些词汇。
“听说了吗?崔相爷的船队已经到了邻省,不日就要进入我们江海地界了!”
“啧啧,真是树倒猢狲散……哦不,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看这清河府,一下来了多少外人?”
“兄台此言差矣,崔相那是急流勇退,功成身退!这是大智慧!我等前来,一是感念相爷当年改革科举、惠及士林之恩,二也是想沾沾文气,说不定能得些机缘。”
“机缘?我看是烧冷灶吧!不过话说回来,这冷灶要是烧对了,将来崔家子弟若再有出息,或者崔相门生故旧想起老师、座师,那好处……”
“慎言,慎言!喝茶,喝茶……”
类似的对话,在府城各处上演着。
而作为清河府内公认与崔家关系最为密切的家族,王家大宅自然无法避免地成为了许多人关注的焦点,甚至是第一站。
几日之间,王家大宅门外便比往日热闹了数倍。
门房老王头忙得脚不沾地,收拜帖、回话、应付各种打听,嗓子都有些哑了。
“这位爷,您也是来拜访我家老爷的?实在抱歉,我家老爷近日身体不适,闭门谢客,您的好意心领了,帖子小人一定转到……”
“什么?想打听崔相爷具体何时抵达?哎哟,这我们王府下人哪能知道啊,您得去府衙或崔家打听……”
“合作?光明商行近日事务繁杂,暂不接待新客,您见谅,见谅……”
送来拜帖的人五花八门。
有自称是崔琰门生远亲的穷秀才,希望能得王家引荐,见老相爷一面;有听闻光明商行实力雄厚,想寻求合作的药材商、布商;甚至还有自称身怀绝技的游侠儿,想投效崔家或王家谋个出身……
王光录对此早有预料,一律以“染病静养”为由,拒不见客。
他深知此时风口浪尖,一举一动都可能被过度解读,保持低调、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但门庭若市的景象,依旧让王家上下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因与那位大人物关联而带来的微妙存在感。
与此同时,回龙县,王家老宅。
这里的访客,则呈现出另一种风貌。
王至诚“文试小三元”“文武双举人且均名列前十”的事迹,在其刻意低调下,虽未大规模传扬,但在江海省及邻省的士林和武林圈子里,却早已不是秘密。
这样一个在文、武两道都取得极高认可的年轻人,本就引人注目。
如今又叠加了其家族与致仕崔相的姻亲关系,更使他成为了一个复杂的焦点。
尤其是传说中,在他堂兄意外亡故后,他还是开始兼挑两房。
前来回龙县的,多是青衫文士或劲装武者。
他们不像清河府那些访客般直接叩门递帖,更多是在老宅周围徘徊、观察,或是在县学、武馆等地“偶遇”王至诚。
这一日,王至诚刚从县学与教谕讨论完一篇经义出来,便被两位早已等候在外的文生拦住。
两人皆是秀才功名,自称来自邻府,言语客气,却带着几分较量之意。
区区秀才就敢拦路王至诚!
看来他们还真的小看王至诚或者真的以为王至诚是靠着崔家影响取得的举人功名啊!
“久仰王兄文武全才,今日特来请教。适才听闻王兄与教谕论及‘王道与霸道’,窃以为当此末世,非霸道不足以匡扶天下,不知王兄以为然否?”其中一位瘦高文生拱手道,目光灼灼。
王至诚心如明镜,知这是常见的“以文会友”实则掂量斤两的做法,当下也不恼,微微一笑,从容应答:“兄台此言偏矣。霸道可取一时之效,然非长治久安之道。圣人云:‘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岂可偏废?譬如崔相执政五年,整顿吏治是文,平定苗患亦未尝无武,然其根本,仍在德政惠民,此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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