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百年,哪怕百年后朕化作黄土,圣僧依旧在世……朕也愿意。”
她转过身,泪珠终于滑落:“至少这百年,朕是幸福的。”
唐三藏怔怔看着她,心中某处被狠狠触动。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女王拭去泪水,走到书案前,取出通关文牒,拿起玉玺,郑重盖下。
她将文牒双手递到唐三藏面前。
“圣僧既决意西行,朕不阻拦。”
她声音微颤,却努力保持平静。
“只盼圣僧……一路平安。朕,等你。”
唐三藏接过文牒,触手尚温。
他看着女王强忍泪水的模样,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几乎要脱口说出“我不走了”。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取经,是他的使命。
也是他必须完成的因果。
他深深看了女王一眼,似要将她的容颜刻入心底。
然后,合十行礼。
“陛下……保重。”
转身,推门而出。
没有再回头。
因为他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寝宫内,女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决堤。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月光从窗外洒入,照在她身上,孤寂而凄美。
唐三藏回到客房时,天已微亮。
他推开房门,却见白晶晶坐在桌边,正慢悠悠地喝茶。
见他回来,白晶晶抬眼:“谈完了?”
唐三藏点头,将通关文牒放在桌上。
白晶晶看了一眼文牒上鲜红的印章,轻轻叹了口气。
唐三藏默然:“嗯。”
白晶晶不再多问,站起身:“收拾收拾,该上路了。”
她走到门口,忽然停下,回头道:“师傅,有些缘分,不在于相守时间长短。”
“哪怕只有一面之缘,若能刻骨铭心,便胜过百年平淡。”
说完,她推门出去。
唐三藏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坐下。
他抚过文牒上尚有余温的印章,闭上眼。
窗外,天色渐明。
晨光初露时,众人已收拾妥当,齐聚宫门外。
猪八戒还打着哈欠:“这么早就要走啊……”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呆子,就你懒。”
沙悟净挑着行李,杨戬和哪吒站在一旁,神色平静。
白晶晶抱着小黑,哮天犬跟在她脚边。
唐三藏最后走出来,僧衣整齐,面色平静,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女王没有来送行。
来的是太师。
她看着唐三藏,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躬身行礼:“圣僧保重。”
唐三藏合十还礼:“多谢太师。”
一行人离开王宫,穿过寂静的街道。
城门处,守城女兵默默开门。
走出城门,踏上西行路。
走出很远后,猪八戒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城门方向,嘟囔道:“那女王……真没来送啊。”
孙悟空拍了他一下:“别看了,走你的。”
沙悟净低声道:“或许……是不忍离别。”
敖烈默默走着,没有说话。
白晶晶驾着云,跟在众人上空。
她回头望去,城楼上,隐约可见一抹身影。
凤冠霞帔,静静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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