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心知这是“魂车”,专拉生魂进地宫。他若上车,肉身成空;若不上,母亲魂灯即灭,永坠深井。
进退两难之际,兜里忽传蝉鸣——血沁蝉振翅,竟发出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调。蝉身越来越热,最后“啪”一声裂成两半,一半化作血光,一半凝成玉烟。
血光飞向列车,玉烟钻回林逸掌心,在他北斗疤上凝成一颗小小红痣——泪痣形状,与母亲那颗对称。
刹那间,他耳中响起母亲声音,极轻极近:
“小逸,别上车,上车就回不了头。用‘蜕壳’,娘教你——”
声音未落,林逸左手北斗疤自行裂开,血珠渗出,却未滴落,而是化作一只半透明血蝉,振翅飞起,直扑列车车头。
“蝉蜕壳,人替魂。”母亲声音渐远,“让血蝉替你上车,你——回头跑!”
林逸咬紧牙关,转身狂奔。身后,血蝉“噗”地炸成红雾,雾中现出他身影,木然登上列车。车门合拢,列车自动启动,呼啸着驶入隧道深处,尾灯如两只赤红眼珠,一闪而逝。
通道灯瞬间全亮,黑暗褪尽。林逸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掌心北斗疤已愈合,只留一颗鲜红泪痣,像被谁用针尖刺上去的。
他明白,自己用“蜕壳”骗过了魂车,却也把一半生魂留在车上——从此,他命里多了一道“缺”,每逢鬼门开,魂车必来寻他补票。
四 玉蝉换母
林逸拖着沉重脚步返回风亭,墨镜男已不见,吉普车门大开,黑子冲下车,围着他狂转,却不敢叫,只把鼻子往他掌心拱——那里,泪痣红得刺眼。
风亭铁门上,用红漆新写一行字:
“骨还骨,魂换魂;三日后,公主坟,携真蝉来换母。”
落款是一枝简笔莲香花,花心一点红——马三姑的标记。
林逸抬头看天,血月已西沉,天边泛起蟹壳青。他忽然笑了,笑得极苦:
“原来,补锅补到最后,是要拿自己当锅。”
黑子舔舔他手,像是安慰。林逸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老吴:
“师父,我丢了一半魂,得去公主坟捞回来。顺便——把我妈完整带回来。”
电话那头,老吴沉默片刻,只回一句:
“第三课结业,第四课开题——‘拆锅’。准备拆个天翻地覆吧。”
挂断电话,林逸攥紧掌心泪痣,望向东方渐白的天际。
那里,朝霞如血,像一口刚被敲裂的锅,等人去拆,等人去补。
而他,既是拆锅人,也是锅里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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