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之道……名为‘织法’……愿求索万理……梳理平衡……纵使面对‘寂灭’……亦想知其‘理’……寻其‘序’……”
“……前辈……是此地之主?晶脉之源?”
沉默。
岩洞中只有那冰冷的寂灭气息无声流淌。
许久,那冰冷古老的信息再次浮现:
“……‘主’?……不……”
“……吾乃……‘见证者’……‘残响’……亦是……‘囚徒’……”
“……晶脉之源?……可笑……此乃……吾之‘伤’……与‘枷锁’……”
信息中,似乎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嘲讽与悲凉?
唐林心中震动。“见证者”?“残响”?“囚徒”?“伤”与“枷锁”?难道这古老存在,并非晶脉的创造者或主宰,反而是被晶脉困在这里的?晶脉是其“伤口”的衍生物?
那信息继续传来:
“……汝身具‘源痕’(指晶脉侵蚀与共鸣痕迹)……又染‘异序’(指织法之道与古老信息光晕)……能至此处……确为异数……”
“……外界……那些蝼蚁……在利用‘伤’之衍生物……行亵渎之事……”
“……汝……可愿……做一笔‘交易’?”
交易?唐林心中一凛。与这等存在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前辈……请言。”他谨慎回应。
“……吾……予汝……些许‘寂灭真意’……与……脱离此‘枷锁’区域的……路径……”
“……汝……需替吾……做两件事……”
“……其一……摧毁外界蝼蚁正在铸造的……‘亵渎之器’……他们……在试图……利用‘伤’之力量……打开……不应打开之‘门’……”
“……其二……若汝……将来……有能力……去往‘门’之彼端……寻得……‘吾之本体’……或……‘本体陨落之墟’……将此‘残响’……归还……”
信息至此,微微停顿,仿佛在给唐林消化和抉择的时间。
摧毁影狱的“圣器”?这本来也是唐林和天机阁的目标。但去往“门之彼端”?寻找“本体”或“陨落之墟”?这听起来就充满了无法想象的危险和未知。
但……这是他目前唯一可能获得的帮助和出路。
“……前辈……‘门之彼端’……是何处?前辈的‘本体’……”唐林试图询问更多。
“……无知……即是保护……”冰冷的信息打断了他,“……应……或……不应?”
没有更多解释,只有选择。
唐林看着岩壁上那双漠然的“眼睛”,感受着魂海中那古老光晕的悸动,又想起外面正在发生的屠杀、叶孤影他们的奋战、以及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处境和茫然的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光芒(一紫一彩)变得坚定。
“……晚辈……应下了。”
“……善。”
冰冷的意念传来,似乎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满意?
“……凝神……静受……”
下一刻,那暗蓝色晶石中,那双“眼睛”骤然亮起!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最本质的“无”构成的灰蓝色光束,瞬间射出,没入了唐林的眉心!
“啊——!!!”
无法形容的冰冷与“空无”感瞬间席卷了唐林的灵魂!仿佛要将他的意识、记忆、情感、乃至“存在”本身都彻底冻结、抹去!比之前在“源核庭室”经历的冲击,更加纯粹,更加可怕!
他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一个绝对冰冷、绝对寂静、连“坠落”这个概念都不存在的永恒深渊!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刻,魂海中那点四色星芒再次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同时,那古老光晕也流淌出温暖(相对而言)的力量,护住了他最后的自我核心。
而那灰蓝色的“寂灭真意”光束,并非毁灭,而是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与他魂海中的灰紫色旋涡、四色星芒、古老光晕进行着某种深层次的“交融”与“烙印”!
剧痛!领悟!冰冷!新生!无数矛盾的感觉交织爆发!
不知过了多久,光束消散。
唐林瘫倒在地,浑身被一层薄薄的暗蓝色冰晶覆盖,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但那双异色瞳孔深处,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深邃的韵味。
他的脑海中,多了一段关于如何更精妙运用寂灭能量、以及一条极其复杂的、脱离此片区域(包括避开上方影狱搜索)的空间路径信息。同时,魂海中的灰紫色旋涡中心,多了一点微不可察的、暗蓝色的“种子”,仿佛一个坐标,一个契约的烙印。
“……路径……在汝识海……能量……需汝自行恢复……”
“……记住……交易……”
冰冷的信息最后传来,那双“眼睛”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重新隐没于晶石内部流转的灰烬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浩瀚的寂灭气息,依旧笼罩着岩洞。
唐林躺在冰冷的地上,感受着体内那一点新生的、更加本质却也更加危险的“寂灭真意”,以及脑海中那条复杂的路径,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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