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醒一醒……”
感觉身体一阵晃动,江思月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撞进一片温柔的紫色海洋中。看着眼前熟悉的紫发少女,江思月微微张大嘴巴。
“阁下可还有什么不适?”遐蝶的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目光担忧的看着她。
“遐蝶?那这里是……”江思月猛的起身,看着一望无际的蓝紫色花海,以及天上的有些残缺的月亮,整个人僵在原地。
“阁下请放心,你并非死亡,而是我将您拉入了冥界。”遐蝶看出她的担忧,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缓缓开口。
“那就好……”江思月刚准备松口气,又想起了些什么:“对了,为什么遐蝶会在……”
“我并非阁下所熟知的遐蝶,而是您记忆的一缕投影,作用不过是阁下承载死亡神权的考官。”
“那这么说来?其他火种也有你们的存在吗?”江思月开口道。
“并非所有,死亡,诡计,律法,岁月,天空这五枚火种是有考官的。”遐蝶一一为她解释:“至于剩下的神权,在阁下达成某种要求,便可以自行承载。同时,负世的神权则是需要阁下继承十一枚火种后才能进行的。”
“那……我有机会见到其他人吗?”
“自然,究其根本,我们都只是阁下您的一缕记忆,等待阁下继承岁月火种后,可决定是否将我们复制出来。”
“这样啊……”江思月看着周围的环境,看向遐蝶:“那我,现在是已经开始死亡神权的考核了吗?”
“并非。”遐蝶摇了摇头:“阁下的诉求,那位阿基维利先生已经告知我了,但是借由死亡神权救人……阁下有考虑过其中代价么?”
“代价是什么?”
“阁下没有继承死亡神权的时候,想要借用死亡神权,要直面冥河的侵蚀,且……承受半个月死亡的诅咒。”遐蝶微微垂眸。
“只是这样?”江思月轻笑一声:“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跟没有代价,也没差了。”
“阁下真是乐观……”遐蝶看着她,眼前人似乎和记忆中的灰发少女有了一瞬间的重叠。
“我是无名客嘛。”江思月笑了笑:“无名客从不放弃伙伴,在这场开拓之旅中,他们都是我的伙伴,我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死去。”
“既然这样……”遐蝶温柔的笑了笑:“那便祝阁下,心想事成。”
“那么……送我回去吧,下次见面。我给你带一束花吧。”
“好……”
……
现实里,江思月睁开眼睛,就看到林七夜拿着赵空城的长刀,将无头鬼面王的身体钉在地上。
“林……七夜……”江思月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微小,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几乎可以晕厥过去,这样微小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但还是让林七夜捕捉到了,林七夜赶忙走过来,蹲下身子:“你怎么样!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不……”江思月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指着躺在地上的赵空城:“扶我过去……”
“你小心点……赵空城他……”林七夜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借力站起身子,慢慢走过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七夜……你觉得……赵叔……死的值么。”江思月坐在地上,早已被泥水沾污的衣服再次湿透,握住赵空城那早已冰冷的手掌。
“不值……”林七夜抿了抿唇:“为了我这种人……他为什么要做到这样……而且我也不会加入你们……”
水顺着他的脸庞滴落在地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看着赵空城,又看着不远处矮楼亮起的灯火,死死咬着唇。再往前一点,就是他的家,为了他和他的家人,赵空城才会……
“在赵叔眼里,应该是值的,无关乎你的身份。哪怕只是普通人,他也会豁出性命去保护。”江思月稍微挥了挥手,两人头顶的那一块的雨云散开,露出天上的繁星。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有更加辉煌的未来,不是么。”
林七夜闻言,愣愣看着地上赵空城的尸体,咬了咬唇,哑声开口:“真的值么……你在这赌上性命,打生打死的保护我们,又有几个人会知道呢?
你应该觉得我很怕死吧……但我一点也不怕,我从小见过天使,为此瞎了10年,被关进精神病院10年,我曾无数次试图了结自己的性命但是……
我的家人,我心里唯一照耀着我的光明,是他们一次又一次把我拉了回来……”
林七夜伸手用力抹了一下眼睛:“我不想当守夜人去守护这不曾善待我的众生。但我……最欠不得人情,你救了我的全世界,我……”
林七夜看一下不远处矮楼亮着的灯火,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朝着矮楼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你守护了我的全世界,那这个世界,我替你守10年,十年后,无论如何,我都和守夜人再无关系。姨妈……愿谅小七不辞而别……”
江思月就在一旁看着,死亡的火种在手中,牢牢握住,等他站起身子,朝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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