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谏跃出岩缝的瞬间,青霄剑高举过头,全身灵力灌注剑身。他借着雨水落地前的最后一丝波动,脚尖一点湿滑石面,整个人如箭射出。
夜枭狞笑,双手猛然合十。黑炎在他掌心炸开,化作一只巨掌迎面拍下。轰的一声,萧云谏被狠狠砸进地面,碎石飞溅,整条右臂发麻,青霄剑脱手飞出,插在五步之外的岩缝中。
他单膝跪地,左手撑住石面,喉间一甜,一口血涌上来。他没擦,直接咽了回去。
凤昭强提灵力挥刀阻截,双刀交叉斩出一道火弧,勉强牵制黑炎扩散。可她经脉本就滞涩,这一击几乎耗尽残存力量。她身形一晃,跌坐于地,唇角渗出血丝。
雨滴渐稀,空中乌云开始散开。黑炎恢复稳定,温度再度攀升。断崖边缘的岩石持续崩塌,平台越来越小。
夜枭悬浮半空,黑焰缭绕如披风。他低头看着两人,声音沙哑:“最后一丝侥幸,也熄了。”
萧云谏喘息未定,脑中电光石火。凡兵无用,那非常之器呢?他猛然想起寒山剑冢深处那柄沉睡千年的剑——青冥。
师父曾说:“非遇大劫不鸣。”
他闭目凝神,以寒山剑心共鸣地底封印。识海震动,一声懒洋洋的冷哼响起:“吵死了……谁在扰我清梦?”
地面骤然裂开,一道幽蓝光芒冲天而起。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跃出,尾巴一甩,落地瞬间化作三丈巨剑,悬浮于前。
剑身漆黑如渊,流转冰蓝纹路,寒气所至,雨水凝霜,地面覆上一层薄冰。空气里发出细微的“咔”声,像是结了一层看不见的壳。
“用我也可以。”青冥的声音冷漠中带着一丝戏谑,“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一剑下去,你经脉会裂。”
萧云谏不答,伸手握上剑柄。
寒意顺臂而上,血液几乎冻结,骨头像是被无数细针穿刺。他手指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松开。
他低声道:“只要能斩。”
巨剑嗡鸣震颤,剑身轻抖,像是回应。
凤昭靠在岩壁阴影处,抬头望着他的背影。她看见他站起身,左手托着青冥剑,剑尖划过冰面,发出刺耳锐响。沿途黑炎竟自发避退,像是畏惧什么。
夜枭察觉异样,眼神一冷,怒吼催动黑炎迎击。黑焰凝聚成矛,直刺而来。
萧云谏踏步前冲,脚踩冰面滑行加速。青冥剑高举过头,全身灵力灌注,与黑炎正面相撞。
轰!
寒焰交击之处,空气凝出霜晶,地面炸裂蛛网状沟壑。冰霜顺着黑炎蔓延,一路爬向夜枭手臂。他闷哼一声,黑焰剧烈震荡,被迫后撤半步。
萧云谏趁势突进,剑势不止,直取夜枭胸口漩涡核心。
剑锋切入黑炎护罩,发出金铁摩擦之声。护罩剧烈波动,终于“嗤”地一声破入,斩中魔躯左肩!
黑炎猛地一缩,夜枭发出痛苦嘶吼,身形暴退百丈,落地时踉跄两步才稳住。他低头看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焰翻滚试图愈合,却被寒气死死压制。
“这……是寒渊之力?!”他声音第一次出现动摇。
萧云谏立于原地,握剑的手指渗血,虎口崩裂,手臂青筋暴起,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他嘴角溢出血丝,呼吸粗重,却站得笔直。
凤昭望着他背影,眼中惊色褪去,转为坚定。她慢慢抬起手,按在胸口调息,准备随时接应。
暴雨停歇,残阳破云,洒下一道昏黄光柱,照在断崖中央。青冥剑身幽蓝光芒未散,寒气仍在缓缓扩散。
夜枭站在远处,黑焰重新聚拢,护住伤处。他盯着萧云谏,眼神从轻蔑转为凝重。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寒山剑冢的禁忌之器,竟认了你为主。”
萧云谏没说话。他知道对方在观察,在评估,在等下一个杀机。
他也需要时间。这一剑耗损太大,经脉已经出现裂痕,再强行出剑,可能当场废掉整条右臂。
但他不能退。
平台只剩十步见方,身后就是悬崖。船上还有含秋,她还没醒。
青冥的声音在他识海响起:“喂,主人,你还剩几次机会?刚才那一剑,已经是极限了吧?”
萧云谏沉默。
“我说,你要是不行,就换人来。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你能来?”萧云谏终于开口。
“哈?”青冥冷笑,“你以为我是谁?真当自己是普通剑?要不是你命硬,早被我反噬成渣了。”
萧云谏抬手,抹去嘴角血迹。他看着远处的夜枭,慢慢调整呼吸节奏。
“再来一次。”他说。
“你疯了?”青冥语气带了点惊讶,“你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
“只要能斩。”他重复之前的话。
青冥沉默几秒,忽然笑了:“行啊,那就陪你疯一次。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下一剑,你自己扛。”
话音落下,剑身幽蓝光芒更盛,寒气暴涨,地面冰层迅速加厚。萧云谏双脚陷入冰中,却不再拔出,而是借力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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