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萧云谏睁开了眼。
左眼尾的剑痕还在发烫,像是被火燎过。他坐在寒石台上,手指按在眉心,脑中那句低语还在回荡——“东海有魔眼”。
不是幻觉,也不是错觉。每一次听潮录响起,后面都跟着大事。上次是海眼将开,这次……更糟。
他站起身,外袍上的银丝在月光下闪了一下。青霄剑挂在腰侧,剑柄微凉。他没有多想,转身走出了静室。
外面风不大,但空气沉得压人。他知道凤昭没睡。她从不早歇,尤其是大战之后。果然,刚走到院中,就看见她站在石阶上,手搭在日曜刀柄上,目光盯着东方。
“你来了。”她说。
萧云谏点头,“我有话要说。”
凤昭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不对。不是累,也不是伤,是一种她熟悉的神情——那种每次听潮后才会有的凝重。
“出事了?”
“东海。”他说,“魔眼要醒了。”
凤昭没动,但指节收紧了。她知道魔眼是什么。北境古籍里提过,百年前东海翻涌三年不止,死伤无数,最后靠一颗定海珠才镇住海底凶物。后来珠子失踪,封印渐弱,只是没人敢提。
“你是说……我们要去取珠?”
“必须去。”萧云谏看着她,“听潮不会骗我。三日内,若不定珠归位,魔眼破封,九洲沿海都要遭殃。”
凤昭沉默片刻,转身进了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布包,里面是几枚丹药和一张泛黄的符纸。
“凤焰护体丹,能抗魔气侵蚀。”她递过去,“还有避邪符,是我从玄甲军密库里带出来的。”
萧云谏接过,放进袖袋。他没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些,也不用问。他们之间早就不用说太多。
“我不打算带船队。”他说,“太慢,也太显眼。”
“我也是这么想的。”凤昭看向远处海面,“轻舟快艇,直插深处。只要能找到定珠所在,一击即退。”
“好。”萧云谏抬手,将墨发重新用剑形簪固定,“我带了寒山密藏的避水玉佩,能在深海撑一段时间。青霄剑也修整过了,断潮三式随时可用。”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多话。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只有去做。
半个时辰后,一艘黑帆小舟离岸。
船不大,只能容三四人,但速度快,吃水浅。萧云谏掌舵,凤昭坐于船尾。夜色浓重,海面平静得反常,连浪声都像是被捂住了嘴。
舟行十里,天色开始变。
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来,不是雨云,是黑紫色的雾状团块,像脏东西浮在空中。海风突然转向,带着一股腥臭味。
凤昭站了起来。
她双手结印,淡金色火焰从掌心升起,绕着身体转了一圈,然后向外扩散,形成一层薄光罩,把整艘船裹住。
“魔气进来了。”她说。
萧云谏没回头,但手已经按在青霄剑上。他能感觉到,海水下的气息变了。原本流动的灵力变得滞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堵住了通道。
他把剑拔出半寸,剑气渗入甲板,顺着木纹蔓延,像树根扎进土里。小舟晃动的幅度立刻减小,航速反而加快。
“再撑一段。”他说。
凤昭点头,坐下继续维持凤焰屏障。她的呼吸很稳,但额角已渗出汗珠。这种持续输出最耗心神,尤其面对的是无形无质的魔气侵蚀。
又行二十里。
海面开始翻滚,不是风浪,是从底下顶上来的波动。一圈圈涟漪扩散,中心却看不见东西。水色由蓝变墨,深处有光点一闪而灭,像是眼睛睁开又闭上。
萧云谏忽然开口:“你记得定海珠的记载吗?”
“记得。”凤昭闭着眼,“说是龙族遗宝,能定江海、镇风波。后来落入人手,被供在东海祠庙。百年前一夜消失,庙塌人亡,只剩一块碑文写着‘珠去封松’。”
“那就没错了。”萧云谏眼神一沉,“封松就是裂口。现在魔眼复苏,正是定珠最虚弱的时候。如果我们赶在它彻底苏醒前拿到珠子,还能强行封印。”
“问题是,珠子在哪?”
“听潮没说。”他握紧剑柄,“但它让我来,就一定有办法找到。”
凤昭不再问。
她知道他的习惯——从不多猜,只做该做的事。既然决定来了,就没有回头路。
船继续向前。
越往东,水压越大。避水玉佩开始发热,贴在胸口的位置像块烧红的铁。萧云谏解开外袍,把玉佩直接贴肉挂上。寒山剑心运转,将压力一点点化开。
凤昭的凤焰也开始跳动。原本稳定的光膜出现了细微波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着。
“有东西在试探。”她说。
萧云谏点头,“别理它。等它真现身再说。”
话音刚落,左侧海面猛地炸起一道水柱。
高达十丈,落下来时砸得船身一斜。萧云谏一脚蹬地,稳住身形,同时抽出青霄剑,剑锋划破空气,留下一道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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