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首两边,坐着几位族老和实权管事。二房的老太爷沈宏闭目养神,手指捻着佛珠;三房的沈林,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掌管库房的管事沈福,胖脸上堆着笑,眼神却精明地扫视着众人;负责田庄的管事沈禄,一脸苦相,正低声抱怨着开春农具的损耗和佃户的难缠。气氛有些沉闷。
“家主,” 库房管事沈福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寂,“眼看开春在即,各处田庄、铺子都要用钱。可去年收成平平,年节开销又大,眼下库房里…实在有些捉襟见肘啊。” 他搓着手,一脸为难,“尤其是南坡那片新垦的荒地,投入大见效慢,是不是…先缓一缓?还有堡里一些…嗯…吃闲饭的,也该清一清了。”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门外。谁都知道,他指的是像沈青山那样即将被发配的旁系子弟。
田庄管事沈禄立刻附和:“是啊家主,南坡那地方,石头多过土,去了也是白费力气。不如把省下的钱粮,先紧着几处上等熟田和堡里的护卫队。”
沈万山放下茶盏,眉头微皱。家族财政吃紧,他何尝不知?但南坡开荒是前任家主定下的策略,意在为家族增加一份根基,贸然停下,恐遭非议。至于裁撤旁系…他沈万山刚坐上家主之位不久,根基未稳,太过苛待族人,也容易落人口实。
就在他沉吟之际,议事堂厚重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管事服饰的中年人(正是给沈渊送“寿面”的那位胖子管事,名叫沈贵)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神色,凑到沈万山耳边,低声禀报了几句。
“什么?” 沈万山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和难以置信,“沈青山?在市集上…签粮契?还付了定金给陈老四?”
声音虽低,但在场几位族老和管事都是耳聪目明之辈,顿时都竖起了耳朵,目光齐刷刷看向沈万山。
“千真万确,家主。” 沈贵点头哈腰,脸上带着一丝看好戏的谄笑,“小的亲眼所见,那陈老四感激涕零,当场按了手印。沈青山那小子,付的还是现钱!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钱,怕不是…偷了堡里的东西去典当?” 他适时地泼上一盆脏水。
“胡闹!” 二房老太爷沈宏猛地睁开眼,手中的佛珠一顿,声音带着怒意,“沈青山?那个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旁系?他懂什么粮贸?还签契?三百石?他拿什么交割?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定是被人骗了,或者…存心要给家族惹祸!” 他本就对沈万山这个新家主有些不满,此刻正好借题发挥。
“哼,我看也是!” 三房的沈林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这小子,怕不是看自己要被发配了,狗急跳墙,想最后捞一笔跑路吧?家主,这种害群之马,留着就是祸患!应该立刻抓起来,家法处置!他签的那什么狗屁契书,也绝不能认!否则传出去,我沈家的脸面往哪搁?”
“对!家法处置!”
“不能认账!丢人现眼!”
“把他抓回来!查清楚钱是哪来的!”
几位管事也纷纷出言附和,言语间充满了对沈青山这个“废材”的鄙夷和对可能惹上麻烦的担忧。议事堂内顿时充斥着指责和喊打喊杀的声音。
沈万山的脸色阴沉下来。沈青山的行为,确实莽撞,给他这个家主出了难题。不认账?契约已签,定金已付,对方还是个小粮商,若闹起来,沈家恃强凌弱的名声不好听。认账?沈青山哪来的粮食?最后烂摊子还得他这个家主收拾!更重要的是,沈青山一个即将被发配的旁系,哪来的钱?若真是偷的…沈万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够了!” 沈万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压下了堂内的喧哗。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贵身上,声音冰冷:“去,把沈青山给我‘请’来!立刻!我倒要问问,他哪来的胆子,哪来的钱,敢在外面给我沈家签这种不知所谓的契书!”
“是!家主!” 沈贵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躬身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议事堂内再次陷入沉寂,但气氛却更加压抑。几位族老和管事交换着眼神,都等着看沈万山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也想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沈青山,如何面对家主的雷霆之怒。
沈万山重新端起茶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眼神晦暗不明。沈青山…这个他平时从未放在眼里的旁系子弟…今天这事,透着古怪。那份契书…“三个月后交割”、“价格低于市价两成”…隐隐的,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但更多的是被冒犯权威的恼怒和甩掉麻烦的迫切。
沈家堡,柴房小院。
沈青山正靠墙坐着,手里还攥着那根染血的木棍(之前对付沈大牛所用),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之前坚定了许多。他还在消化脑海中那些爆炸性的信息,思索着如何利用那个“期货”的概念走出下一步。突然,院门外传来一片嘈杂沉重的脚步声和沈豹那嚣张的怒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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